原始森林裏長滿了參天大樹,鄧春尋了一棵大槐樹,弄了個樹屋,住在了樹上。
聽童三郎說完了來意,他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開口道,“寶藏是真的不見了?”
“不見了。”童三郎直視著他銳利的眼睛,毫不躲閃。
“你身上的那個水滴吊墜呢?”鄧春視線落在了他脖子裏。
“我昨日送給喬小麥了。”
鄧春聞言,皺了皺眉,“送人了?”
“她是我要珍愛一生的姑娘。”童三郎道。
“那是你曾祖母的東西。”鄧春強調了曾祖母三個字。
“幼年撿到時,您和爺爺都決定讓我留著,即是我的東西,那我就有權利送人吧?”童三郎不慌不忙的解釋。
鄧春聞言,眉頭皺得更緊。
童三郎靜靜的和他對視。
許久之後,鄧春移開了視線,望向了無邊無際的樹海,“你說的對。”
聲音平靜無波,不含一絲感情。
童三郎略一思索,問道,“師父,其實那個吊墜,就是曾祖母的,對不對?”
當年童鐵虎比照著賬冊發現寶庫裏的東西沒少,便認定這吊墜是琉璃的。
但畢竟沒證據,問鄧春,鄧春也表示不知道,於是他就稀裏糊塗的將吊墜給收了。
現在看鄧春這模樣,似乎另有隱情啊……
“是,那個吊墜的確是你曾祖母的。”鄧春開口了。
童三郎聽到這話,愣住了。
他本以為得不到答案。
鄧春又道,“你曾祖母說過,吊墜要留給有緣人,當年是你撿到了,那便留給你,現在你把它送給喬小麥,那喬小麥就是有緣人。”
童三郎沉默了。
想起昨晚的情形,他心中的疑問幾乎肯定了:這吊墜,十有八九就是琉璃的空間。
若隻是一個普通的吊墜,他師父不會是這個反應。
想了想,他開口道,“師父,當年曾祖母到底是如何把這批寶藏運送到這裏的?”
鄧春是顧家軍的一員,是當年那個攻堅小隊中最小的成員,隻有十幾歲。
若說目前這世上誰最了解琉璃,那必然是他的師父鄧春。
“你不必知道。”鄧春開口。
童三郎抿了下唇,又道,“那眼下寶藏憑空消失,這事太讓人費解了。”
“人活一世,哪能事事都知道。”
童三郎聞言,暗自歎了口氣。
好吧,看來鄧春是知曉琉璃的秘密卻不願說了。
“那師父願意下山嗎?”他問道。
“不用了,我住在這裏挺好,等我哪天真的走不動了,再跟你下山。”鄧春將望向遠處的視線收了回來,看向了他,“你不是要打獵嗎?去吧。”
童三郎和他對視片刻,無奈道,“那我走了,師父再見。”
這話說完,他從樹上躍下,尋了個方向,打獵去了。
鄧春望著他的身影,臉上罕見的出現了疲憊之色。
他看向了東邊那剛冒出地平線的紅日,口中喃喃道,“夫人,事態不受控製了,寶藏,竟然不見了……您所看中的楊文霄,五十年了,他沒能將世家拔起。”
“我何時才能了無牽掛的去追隨您……我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