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淮安縣相鄰的北陽縣,她是跟著那個貨郎走了,但她並沒有和那個貨郎在一塊。”
“是那個貨郎給她介紹了北陽縣的一個村子裏的鰥夫,那個鰥夫死了媳婦,帶著一個六歲的兒子,瞎了一隻眼,脾氣暴躁,上一任的媳婦就是被他打死的。”
“是那個貨郎騙了莊綠荷,給了她虛假的信息,他等於是把莊綠荷給賣了。”
“那個貨郎,原本也是臨縣的,隻不過是看白鹿鎮繁華,所以跑來做小生意了。之前你就算是想找也沒法找他,這裏並沒有你所說的什麼路引。”
“最開始的時候那個男人會打她,她也想偷偷的跑回來,但沒成功,那男人看她看的很死。”
“不過,我命人暗中修理了那男人一頓,那男人現在對她客氣多了。”
“總的來說,她現在過的,和之前在你家的日子差不多,每天也是下地幹活,忙的腳不沾地。”
“你若是願意的話,我可以讓人把她送回來。”
喬小麥“……”
她呆住了。
胸口發堵,鼻子發酸。
“她、她竟過的這麼慘嗎?”她顫抖著聲音問出口。
童三郎見此,抿了抿唇,抬起手臂輕輕抱住了她,“老天總是在捉弄她。”
一直以來,他是以看客的身份看待莊綠荷的。
莊綠荷是很慘,可當年的喬長順是她挑的,多年來不反抗孫氏也是她自己忍的,以及後來的私奔,也是她自己選的。
命運給了她太多的苦難,這是一個倒黴的不聰明的女人。
這是他對莊綠荷的評價。
不過此時看著喬小麥難受的樣子,他不由唏噓了起來,“我明天就讓人把她送回來,不要難過。”
“不是難過,是心裏揪得慌。”喬小麥抬手拍了拍胸口。
一顆心就像是被人猛的攥住了,讓她有些透不過氣。
她和莊綠荷非親非故,之前對莊綠荷的行為她一直不評價,後來知道喬長安曾打過莊綠荷的主意,她心裏的天平稍稍偏向了莊綠荷,覺得莊綠荷可憐。
但也隻是可憐而已,除了這種情緒之外她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可此時,聽童三郎說了這話,她腦中繼承了原主的那些記憶不由自主跳了出來。
全是莊綠荷受苦受難的畫麵。
繁重的勞動,孫氏的欺淩,這一幕幕的畫麵和童三郎的描述重疊,讓她不由自主的眼眶發酸。
“可能是那些記憶,我看多了,就當做自己的了。”她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臂抱住了童三郎,她悶悶的道,“傻子,隨便認識的一個貨郎,竟然敢跟著走,傻子。”
童三郎抱緊了她,放緩語氣道,“她沒有路可以選了,你爹不能幹重活,家裏窮的叮當響,又要交春稅,這一係列的逼迫讓她看不到一點盼頭了。”
“她……看人的眼光一直不準。”
喬小麥聞言,吸了吸鼻子,“又笨又傻。”
童三郎聞言,拍了拍她的背,“我讓人把她送回來。”
“不用,太上皇不讓你再和聽風閣有什麼關係,我讓我爹親自去接她。”喬小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