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放了學的張幼蓮直接帶著小橋去了將軍府。
也是直到現在,小橋才知道他們要遷府的事。
三子將馬車停在側門,小橋扶著張幼蓮下了馬車,張幼蓮先是在將軍府門口駐足看了一會兒,那碩大的“常山將軍府”五個大字刷了金漆,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
朱紅大門的兩側各立了一尊石獅子,昂首挺胸的,煞是威風,還有那七層石階,拔地而起,讓人隻能遠觀而不敢湊近,仿佛在那瞬間就顯襯出了等級的高低。
小橋去敲響了側門,好一會兒才有人給開門,聽起來似乎是個歲數挺大的婆子。
等門一開,那婆子看見張幼蓮幾個,不由微怔,口中有些猶豫的問道:“幾位小姐是來找誰的?”
看了一眼張幼蓮,小橋直接報上她們的身份:“這是長公主府的大小姐,今天是想來看看院子的。”
那婆子又是一愣,忍不住有些緊張,手也不自覺的抓緊了粗布衣服:“這,這,小的們也沒聽說過這事,您這……”
“這將軍府也是我父親的府邸,你是不相信我是常山將軍的女兒,還是我父親說了不讓任何人進來?”張幼蓮開口道。
那婆子忍不住低頭給張幼蓮行了個禮,臉上流露出了少許為難,卻還是微微側身:“這是,這是老爺從沒吩咐過的,既然如此,那大小姐快請進,不如小的讓管事過來帶著大小姐轉一轉?”
張幼蓮抬腳邁進府裏,心知這婆子應該是去找人來核實了,便也沒說什麼,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直到管事來了才跟著他繼續往府裏頭走。
管事隱晦的打量了張幼蓮好幾眼,要說這是別人冒充的大小姐,他是不信有人有這樣的膽子的,可是他也沒見過這位大小姐,隻是聽說過,可是聽來的那些,似乎不怎麼好聽……
從書包裏拿出來圖紙,張幼蓮沒看見旁邊管事眼裏的驚詫轉而變成恭敬,隻是和小橋一起對照著圖紙看著上麵的一個個院子。
趁著如今還沒有搬過來,張幼蓮索性挨個院子都逛了一圈,一進院有一張影壁牆,然後就是正廳,二進則是一個小花園,還有堆砌的假山石景,幾個涼亭,如今看來,除了有些空曠外,景色倒也算是不錯。
著急看自己住的地方,張幼蓮隻匆匆在正院裏轉了一圈就作罷,轉而去了那兩個自己早已盯好的小院子。
旁邊,管事跟在張幼蓮身後,忍不住斜眼偷偷的瞧了一眼她手裏拿著的圖紙,見圖紙上寫寫畫畫的,還有幾處修改,心中突然一跳。
想了想,管事忍不住小心詢問著:“不知大小姐今日怎的想起來要看院子了,哦,平日裏我們也是每隔三天就會打掃一次的。”
張幼蓮似乎並沒意識到這是管事在套她的話,一邊忙著和小橋對這圖紙上的一棟棟院子比劃著,另一邊隨意的答他:“先看看,不一定什麼時候搬過來呢。”
這話一出口,旁邊聽著的管事心裏當即“咯噔”一下,臉上的表情也跟著一變再變。
他以前在長公主府也不過就是個小管事,後來賜下了這將軍府,他們老爺又道不會過來住,想想也是,畢竟怎麼說也是公主駙馬不是,再怎麼樣也不能住在將軍府裏把長公主府給空著,所以被派來當這將軍府的管事,他自然也就認命了。
傅東心裏也明白,在長公主府的時候,他這手裏也沒多少權力,外院基本上都是張管事說了算,人家畢竟冠了家主姓了,而這內院,又全都是聽西苑那位如夫人的。
要說他不想溜須拍馬的往主子麵前湊乎那是撒謊,可實在的說,兩位主子眼前都不需要他這麼一號人去礙那個眼。
明麵上是來這將軍府做管事,可實際上誰不知道這是明升暗貶,來了這邊一個月就那麼可憐兮兮的幾兩銀子,還什麼油水都沒有,整座府裏加吧加吧所有人一共也不超過二十個,還都是老弱病殘,如今新招來的跟著廚娘一起幫廚的那丫頭甚至都不知道他們主子究竟是位什麼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