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男子擺了擺手，人群四散開來，方白淡淡走了過去。
老者身披蓑衣，頭戴鬥笠，方白也是從背影和鬥笠漏出來的發色，判斷出他是一個老者。
“坐！”老者聲音沙啞、晦澀，好像很久沒有過話。
方白依言坐下，目光望向潭麵，發現老者手中的魚竿沒有線，不能稱之為魚竿。
“故弄玄虛！”
方白對此很是不齒，地有大道，山是山，水是水，草是草，木是木，這才是地間的自然之道。
而這些故弄玄虛之人，一輩子都不會懂！
他可以篤定，眼前老者就這樣下去，會死在太虛境的門檻之上，終生無法踏出那一步。
許久之後，老者作勢收起魚竿，淡淡道：“方白，出生於雲水城，方家嫡孫，六歲那年，經鑒定無法修煉。
十年後，被方家逐出家門，一個月後在極門選拔弟子之時，一鳴驚人，進入極門。
兩年後，得極垂青，收為弟子，並任命為副門主之職，來到皇城，進駐二皇子項樗府邸。
武院選拔，一舉震驚看守石屋的老者，從此一飛衝，威震皇城，大楚王朝，無人不知。
方公子，我的對嗎？”
“不錯！”方白點頭應道。
“那麼……”老者忽然轉過身來，眼中精光爆閃，一字一句道：“是什麼讓方公子，從一個不能修煉的廢人，走到今這一步？”
就因為這些？
方白疑惑不解，難道就因為這些猜測，對方不惜動用太虛境出手，不惜得罪武院，費這麼多周章，就為了一個猜測？
一個無法確定的奇遇？
“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想知道，我母親在哪裏。”
“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老者淡淡道：“隻要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我們沒必要對付一個，對我們沒有任何威脅的人。”
“我要見我母親。”
“現在不行，隻要你出來，很快就能看見了。”
“見到我母親之前，我什麼都不會。”方白大聲道：“還有，你們也沒必要如此虛偽，來到這裏，我就沒想過能活著回去。
所以，請不要懷疑我的決心，如果我不能滿意，你們什麼也別想得到。”
老者愣了一下，旋即大笑道：“難怪方公子年紀輕輕就能攪動皇城風雲，看來我們確實有些看你了。
言歸正傳，我們的確不會放你回去，武院太強大了，我們不容許有任何走漏消息的可能。
至於你母親和那些人，對我們沒有絲毫價值，更是無關緊要。還是那句話，隻要我滿意了，隨時可以放他們走。”
方白冷笑道：“任你巧言舌簧，都沒有用。想要回報，理應付出代價。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收到了消息，你們這些人很難活著走出萬妖山脈。”
老者身軀輕輕一震，歎聲道：“老夫以為活到這個年紀，看不到希望，就不會怕死。可惜，我錯了，知道是一條死路的時候，我還是感覺到害怕。
可又能如何？
事到如今，反正是必死無疑，所以，請方公子也不要懷疑，老夫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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