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妾本無意2(1 / 2)

那邊斐玉便朝著琴嵐擠了擠眼睛,挨著若儀坐了下來,道:“不是我不信,是那白家公子確實讓人信不得,那破身子長達十幾年的藥水浸泡,兀那身子恐怕早已被藥物給傷得千瘡百孔了,聽說壽命不過二十有五,他現在已經二十歲了,壽命不過五載,人之將死,不在家享盡天倫,還出來做什麼勞什子副手!”

斐玉嗓門也大,還沒準備住嘴的時候,琴嵐已經撲過去捂住她的嘴了,琴嵐低呼:“哎呀,我的小祖宗,這等事情怎可這般說來?若是讓有心人給聽了去,真不知又要費些周折了,那宗正家主是何人?愛兒如命,一句壞話都聽不得,小祖宗啊,求求你別說了!”

斐玉被她捂得嘴差點不了氣,最後隻好乖乖投降了,斐玉便挨著若儀小聲地討論的。

說是討論其實多數都是斐玉在說,若儀極少出聲,她本來就知道的不多,剛好斐玉這人就是個八卦人物,但凡帝京裏的新鮮事兒很少有她不知道的。

話說這個宗正世家的白公子的名字曾經出現在她的陪讀名列之中,隻是當時事出從權她選了陌家的陌濬,她對這個白霖淵的第一了解便是聽說此人是個病秧子,始出娘胎便是一身疾病,長至現在湯藥從不離身,若不是白家的財勢支撐,他活不到現在的。

師承博學聖手親傳的得意門生白霖淵知識淵博,是儀瀛國公認的一代‘國士’。

當初父親在他的名字之下劃上了橫線也不知到底是何意?

讓一個‘國士’做自己的伴讀,想想都覺得有些冷!

“唉,為何不是妹妹卿郎呢?”斐玉托著腮,兩眼冒著小星星。

伯顏聽之微微蹙眉,琴嵐聽之又是一聲低歎。

若儀聽之,差點一口茶噴了出來。

斐玉見若儀這副模樣立馬有些緊張地解釋道:“妹妹,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妹妹夫君卿五郎也是國學之士,怎的不讓他來當這個副手?”

若儀淡淡一笑,“他在朝中有職位,又在軍中有威望,他雖為國士但走的卻不是仕途之道,他不適合做這個副手!”

斐玉兩眼亮晶晶,眨眨眼,良久才感歎:“看妹妹漫不經心實則是了然於心,心係卿郎卻不不予言表,妹妹這欲擒故縱之法可真是神了!”

若儀嘴角抽了抽,她隻是根據自己的了解給卿五郎下了一個比較籠統的定義而已,卻被這女子說成了‘欲擒故縱’之術,唉,話多成災了!

聊至半夜,若儀實在是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往日這個時候若儀都是在無人打擾的環境中調息恢複元氣的,如今斐玉依然是神采奕奕,看來是不打算要回去了,琴嵐姑姑連連催促,斐玉不管就是坐著不走,“姑姑,這太學裏的女子都懼怕我,往日也沒人陪我說說話,好說歹說有個妹妹陪了,你又來催我!”

琴嵐麵色一僵,她怎麼忘記了,小主才十六歲啊,十六歲,花季一般的年紀,本就是渴望與同齡人歡談笑語的,可是這些人都畏懼王家權勢,有靠近的都是些想借助小主攀附王家的有心人,小主年紀小生性又活潑,想找知心人說說話解解悶都找不到。

好在有墨家小主在,琴嵐感激地看了若儀一眼,若儀朝她點點頭,示意她今晚也住下吧,她不介意跟人同睡一塌。

伯顏便同琴嵐出去打理去了,洗漱完畢之後,斐玉往床上一躺,隨意地就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她抱著被子,鬆散的頭發披散著,小臉兒是水嫩水嫩的桃紅色,她神秘兮兮地說道:“儀妹,我原不知這世上還有人願意跟我睡一個塌的!”

若儀平躺在她身邊,疑惑地轉過頭去看著她,“為何?”

斐玉長歎一聲,這種歎息出自一個十六歲花季少女的口中,仿佛她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除了我父母,沒人敢靠近我!從小便是!他們怕我,我母親是皇家公主,金枝玉葉,從小,我的身份就是最特殊的一個!”

“皇族?那你跟皇太子豈不是——”

斐玉點點頭,“他是我舅舅!”

她回答得如此坦然,若儀心裏也忍不住地震撼了一把,想著那日在後山,她說著那句‘心之所在便是愛’,一直都覺得小姑娘年歲稚嫩說出這番驚世駭俗的大道理來卻是理直氣壯頭頭是道,她對愛情的執念和看法不是平常人能理解的。

“兒時,我頑劣,年紀七歲時便騎著小紅馬在帝京稱王稱霸,帝京隻要有我,其餘世家子弟豪紳惡霸大氣不敢出,初見他時是我在街頭抽了花家大公子一身鞭子,他剛從軍中回京,花家那公子狼狽不堪地撲入他的儀仗隊,他穩坐駿馬之上,與我的小紅馬正對著。”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他年紀比我大不了幾歲,一身銀白的鎧甲,有著世家子弟不可有的男子氣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