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顏無奈一笑,道:“昨兒個晚上便收拾好了,也沒幾樣收拾的,墨家什麼都有,想必芳華姑姑早已準備好,用不著收拾的!”
若儀摸摸鼻子笑了笑,又碎碎念叨:“我放在床邊的盒子可是要拿上的!”
伯顏直點頭,“小主是怕家主考驗,這盒中學業書文都收揀好了的!”
若儀笑笑,“那可不是,那可是我為姐姐肚子裏的小寶寶準備的!”
伯顏愣住,半響沒有開口說話,一旁的卿城也啞口不言了,若儀突然氣氛有異,便抬頭,伯顏急急忙著去做其他的,道:“想必大小姐也是會高興的!”
若儀心裏生疑,但見二人表情也不便多問,想著明日便能回府,回去問問大兄吧。
學院安排的自修課程並不多,五國之中,有周遊列國德高望重的國學之士常來教授,儀瀛國的太學便是每每前來遊學的學者們下榻之所,書院學子們的日常生活雖然僅限於太學之中,然太學範圍甚廣,生活區學習區娛樂區設施齊全,琴棋書畫各室林立,又因學子們身份地位顯赫,每個獨立居住的小院都有正廳臥室廂房花廊琴棋書畫間小橋流水假山樓閣,平日裏擅自出院一經查實便有責罰令發布,但凡受了責罰的學子都有檔案備注,每月還經院首之手上報朝廷,通報每個家族。
若儀的禁足責罰令想必已經有人報給父親了。
唉,人倒黴了喝口水都得淹死!
“咦?歎什麼氣?”花藤椅被人輕輕一推,若儀便跟著晃動了起來,抬首便見到一臉笑意的王斐玉抄著雙臂放在胸前,頭偏著打量著她。
若儀雙手抓住藤蔓,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王斐玉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打了個響指,道:“西南風!”
門外便傳來一陣低沉的痛苦呻吟聲,拳腳相加的激烈打鬥聲,卿城急忙起身去院外打望,又被侍女給拽了回來。
很久,外麵平靜了,琴嵐姑姑領著王家的兩名侍從進來了,那兩侍女皆是束身錦衣,很有武者風範。
“墨小主安好!卿城小主安好!”
“嵐姑姑見外了!”若儀點頭微笑,卿城上去虛扶一把扶起琴嵐,笑道:“王家琴嵐姑姑武功甚好是早有耳聞,今日一見,真讓卿城大開眼界!”
“小主過譽了!”琴嵐站起身子,斐玉緊接著挨著若儀坐下,頭上的紅色金珠穗子一嗒一嗒,很似神氣地說著:“院外那幾個鬼鬼祟祟見不得人的東西,我已經塞進臭水溝裏去了!”
伯顏緊皺著眉,卿城也百思不得其解,瞪大著眼睛道:“何人如此大膽?”
斐玉嘻嘻哈哈地笑道,指了指若儀,“問這小祖宗便知!”
若儀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有些無奈,“言多必失!”
斐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睡得是賤人!儀妹可知,賤人是誰?”
“可是那飯堂之中的‘賤人’?”卿城興致勃勃地湊了過來。
琴嵐無奈歎息,讓那兩侍女出去把守院門去了,這兩個小姑奶奶一碰頭便是無話不敢說,如今又多一位卿家小主,當真是口無遮攔了!
若儀眨眨眼,有些無辜道:“當日說得太快,倒是沒注意她是誰!”
斐玉笑得越發猖狂,完全沒有了大家淑女的儀態,笑得又是拍腿捶胸的,道:“我就是喜歡你這性子,管她是誰,惹了我就該挨揍,不過我是用拳頭,儀妹是靠著兩瓣兒便氣得那勃豀太子嬪妃險些跳了鏡湖!”
“嗷——”卿城跳了起來,“我倒是想問前日在鏡湖鬧出那麼大動靜的老女人是誰呢,往返於鏡湖堤岸數十次哭號著不活了要跳水,結果就沒人前去拉,我瞧她一人演戲得頗為辛苦便湊合著上去推了一把,成全了她!”
“絲——”若儀倒吸一口涼氣,斐玉笑聲戛然而止,眨巴著眼睛瞅著卿城,卿城小姑娘笑意妍妍,雙手托著腮幫,很似開心道:“話說,她該感謝我!”
若儀露出胃疼牙疼的表情,原來在鏡湖鬧得沸沸揚揚的太子嬪妃被推入鏡湖的始作俑者竟然是她!
“哈哈哈哈——”王斐玉笑得差點倒地,抓著那花藤死磕!
若儀訕訕抽了抽嘴角,伸手摸了摸蹲在地上的卿城的額頭,娃真清純!
她們三人,一個言語毒舌氣昏那女人,一個動作利索推那女人下水,一個拳頭霍霍揍了那女人的仆從。
總之,她們現在跟那太子嬪妃可算是接下來梁子!
難怪若儀在納悶,這太學的責罰令為何還未到?原來還有兩人的行徑比她毒舌更為惡劣。
“明日歸家,你們可有安排?”若儀問道。
“嫂嫂不如去我家!”卿城急忙獻殷勤!王斐玉拍了拍她張牙舞爪的手,道:“去你家,又被你那母老虎般的姐姐抽鞭子?”
卿城眉心皺了皺,低聲道:“三姐被禁足早被送出城了!”說完又抬首瞅瞅若儀,見她表情沒有變化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