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霖淵笑著道:“太學自有副手打理,淵不過是個虛掛閑職而已!”
“倒也落得輕鬆自在!”若儀回答道,想著卿五郎此時還在為帝京貴女失蹤一案忙碌奔波,而同樣作為國士之一的白霖淵卻優哉遊哉地住進了墨府當了個教習夫子,整日看看書繪繪畫彈彈琴下下棋,這日子過得是十分的自在悠閑。
“這繡花是委實繡不下去了,煩勞姑姑前去回稟父親,若儀不擅刺繡!”若儀對著那站在花廊裏的婦人說道。
那侍婢謙卑行禮道:“小主,家主有言,言之小主若為不擅女紅便請一品繡堂的女郎們親手教導!”
若儀挑眉,臉色微變:“采青大節挑的亦不是專供刺繡之人,比的是才藝,刺繡僅是女子閨中事務,豈有非學不可之禮!”
芳華見狀急忙拉了拉若儀的衣袖,低聲道:“小主,稍安勿躁!”
那侍婢聽之也是被若儀的氣勢嚇倒,豈不想平日裏溫和謙謙的女郎一旦發起怒來便是這般灼灼逼人,讓她胸口一陣猛跳,嚇得心兒都險些跳了出來。
若儀拂袖一揮,道:“罷了,你就將原話轉與父親,便說兒自有安排,父親自會有定奪!”
今日刺繡,明日繪畫,後日琴瑟,條條理理都被安排地無比妥當,見縫插針般安排的全是需要學習的課程,這日子簡直沒法子過了!
若儀在心裏暗歎著這教育怎麼就如高考複習一般,整日都被安排地滿滿當當的,哪來的放鬆時間?
她有心想晚間偷練一會兒武功,卻礙於鳳玉閣近日有眾多高手潛伏,就她的臥室周圍就不下有十個之多,她就算是有丁點兒的動靜外麵的人都能知曉。
更何況白日裏還有這位仁兄寸步不離地守著。
她是哪裏都去不了!
“淵今晚會回家一晚,今晚的課程儀妹便請自行決定!”白霖淵從身後侍從手裏拿出一本冊子遞給若儀,笑道:“儀妹聰穎,相信這本書是難不倒你的!”
“你今晚要走?”若儀麵露驚異之色。
白霖淵微微點頭,“嗯,日落之時便走,家中有事,需要耽擱一晚!”他斂眉微垂著頭,目光朝那一盆金蘭上看了看,“此蘭不宜多曬日陽,儀瀛不比勃豀,還是搬入室內栽種較好!”
說完臉色閃過一絲略微凝重的表情,他看向那蘭花的表情便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過那表情也隻是轉眼即逝,快得讓人很難捕捉得到。
若儀聽之便沉默了片刻。
當夜,墨家鳳玉閣主臥的燈一直亮著,上陽園家主來宣,便有人在屋裏低聲說道,小主已經歇息了。
若儀這兩日都睡得比較早,所以侍衛們也沒有感到一絲異常,隻是他們若是注意一下若儀身邊的貼身侍婢芳華與伯顏,便是能看出一絲端倪來的。
此時屋內,偌大的床上,正躺著兩名女子,芳華與伯顏。
兩人睡得香熟,完全不知道她們的主子早已出了鳳玉閣。
“公子,這,這不行!”青玄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當他驅著馬車出了墨府,才聽見馬車車輪下發出的聲音有些異常,他停下車來檢查,便發現了躲在車下蒙混出府的墨家小主。
白霖淵也是微微呆愣了半響,若儀毫不客氣地爬進了他的馬車,更毫不客氣地霸占了屬於他的座位,抱著軟榻之上那床軟綿綿的狐毛披風蹭了蹭。
半響之後,白霖淵輕輕一笑,見她一身下女服飾,著著棉布長裙,挽著童女雲髻,臉上稚氣未脫,卻又多出了幾分妖嬈姿色,純真而又嫵媚就如此在一個人的身上完全體現了出來,便是那碧玉眼兒便如一泓清泉,讓人見了便忍不住地深陷其中。
白霖淵露出無奈的表情,伸手輕揉著腦門的太陽穴,無奈道:“儀妹頑劣!”
他攏著錦袍,著了華貴披風,因為懼冷還捧著暖爐,如此一個從容淡定的人,若儀倒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卿五郎的幾分影子。
隻是卿五郎比他無賴!
見若儀有著淡淡失神,白霖淵又咳了一聲,若儀這才嘟了嘟嘴,道:“我是想去見見我姐姐!”
白霖淵看向她,緩聲道:“伯父若知你偷跑出府,會生氣的!青玄,回墨府!”
若儀眉頭一蹙,這人還真是……
若儀抱緊了那披風,道:“我不回,見不著我姐姐,便不回去!”
她哪裏知道她的賭氣之言卻使得她多了一份嬌羞女兒態,坐在對麵的男子幽深的眸子也突然閃過一絲不知所措的光來。
“三郎哥哥,我隻是……”若儀睜大了眼睛,她剛才喚的是……
這稱呼好熟悉!
甚至還有著說不出的親昵!
而對麵的男子也猛然抬頭,那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