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這男人,很可怕!
那原本侯在岸邊的宮俾早已嚇得暈死了去,卿痕知看了一眼若儀,朝她點點頭,四周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若儀一把撿起地上的鞭子。
那是屬於王斐玉的,此時的王斐玉正裝死地躺在湖裏,很有模有樣地隻露出了一張嘴做魚兒吐泡狀,若儀胡亂地將自己的發式弄了亂了些,牙齒在嘴唇上輕輕一咬,咬出一小道血口,溢出一絲鮮血來,隨即長鞭一甩,‘刷’的一聲,那鞭子的一頭便很聽話地纏住了湖邊的石頭護欄,她毫不猶豫地跳入水中,站起身來時,水淹至自己的胸口,手心一動,原本纏在自己的手腕上的烏絲長鞭便揮向湖心,吐魚泡的王斐玉冒出水來很似配合地抓住了鞭子一頭,一個猛紮,在水中摟住了昏迷中的卿城,還不失時機地踹出一腳,踢向那粉色衣裙狼狽不堪的女子。
那一腳踢在了什麼地方她也不知道,隻依稀地聽得對方悶哼一聲,也就在此時,王斐玉一把拉下卿媛手臂間的長鞭胡亂地在那女人腰間狠狠一捆,她力道頗重,想著這女人詭計多端險些害得她們三人名譽掃地,於是在捆鞭子的時候加重了力道,原本被砸得暈乎乎的女子突感到腰間一緊,緊接著便是狠狠一用力一拉,她的腰險些就快被擠斷了!
若儀看著王斐玉朝她擠了擠眼睛,又見卿痕知隱藏於暗處,她便一站定,張開嘴大聲呼救,“快來人啊,救命啊!”
若儀兩手都緊拉著鞭子,一頭是岸邊的石柱,一頭是王家斐玉,而斐玉此時也很上道地配合著呼喊著‘救命’,一邊還趁機死命地揍著那女人,她手裏鞭子纏著那女人的腰,一腳踢遠了便用力一拉又拉了回來,‘唰唰’就是兩耳光,打得那女子本來剛剛才清醒卻又被那大力耳光給扇暈了去,她一邊還要護著卿媛,免得昏迷了的卿媛被水淹了。
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傳了來,幾路人馬從禦花園的四條小道上湧了出來,個個都是鮮豔華麗的服飾,若儀瞥見那回廊一端一明晃晃的金色的身影在眾人的簇擁下疾步而來,立馬雙腿一彎,原本隻是淹至她胸口的湖水一下子上升到了她嘴邊,她惶恐而恐懼的眼神看在急著趕過來的墨家家主的眼中頓時嚇得驚呼,“我兒!”
“父親!啊——”若儀有意身子一低,湖水漫過頭頂,嗆了她幾口水,湖邊頓時亂成了一團,三大公卿家族皆有人紛紛跳入水中營救。
“啊,阿媛——”昭南夫人險些嚇暈了去,而一旁的王家主母尉氏也嚇得臉色蒼白,她看著自己的女兒再水中掙紮著,看著湖水漫過女兒的頭頂,她慌了神,也顧不得禮儀急忙拉著身側嚇得目瞪口呆的老太後,“母後,救救玉兒!”
眾人慌忙救起湖中的幾人,個個身上都濕了個透,昭南夫人與王夫人摟著小女哭得好不傷心,墨永貞也抱著若儀看了又看,褪了披風趕緊給女兒披上,想著剛才那湖水淹了若儀的頭頂,他嚇得險些失去了心跳。
“父親,孩兒沒事了!”若儀掩鼻,眼睛紅紅的,眼眶裏隱隱含淚,又看著那依然昏迷著的女子,道:“好在勃谿九公主沒事了,卿媛妹妹為了救她險些喪了命,還險些讓斐玉姐姐遇險,孩兒真是沒用,沒,沒拉緊鞭子,不然姐姐也不會,也不會……哇……”
一聲大哭,若儀眼眶兒裏的淚水嘩啦啦地流了出來,勢不可擋。
大家這才注意到若儀的雙手被鞭子勒出了血痕,兩隻手上都有一條被勒出的痕跡,看得眾貴婦貴女們心裏一驚,都是大家貴女出生,從小便寶貝著自己的肌膚,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傷痕都害怕得要命,如今落了水的若儀領口露出一角,那原本頸脖之上的鞭痕又露了出來,看得大家是一個勁地心疼。
老太後見了,忙拉著若儀靠在自己懷裏,心肝兒地哄著,“好閨女,幸得你如此聰穎,拉住鞭子才救了她們三人,瞧瞧,來人啊,趕緊去取了藥來為若儀敷著!”宮人領命而去。
而此時的王斐玉也吐出幾口湖水,臉色煞白,鼻子一酸,眼睛一紅,抱著母親便低低哭泣道,“若是沒有儀妹,玉兒就見不到母親了,嗚嗚嗚——”兩母女又哭做一團,那昭南夫人也感激地看向若儀,道:“幸得有了儀兒!”
若儀淚眼汪汪地看向王斐玉,王斐玉卻躺在她母親懷裏,紅通通的眼睛明明是帶著淚卻被若儀看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若儀心中感激,她這是在幫她呢,如今昭南夫人便更是對她這個媳婦兒滿意了。
“啊,公主,公主殿下!”一聲驚呼,人群裏冒出一個宮俾出來,臉色煞白,見了那早已認不出真容出來的勃谿九公主就嚇得跪在了地上,大家這才注意到,從水中撈出來的還有一人,剛才若儀便提及到了這位如今被王斐玉揍得成了豬頭的勃谿九公主,隻是大家都在關注著三大公卿的嫡女們,並沒有人留意到還有一人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