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倏然迎風而立,黑眸閃亮如鷹,手指指向龍巨山的方向,“此地是儀瀛南大門,儀瀛五洲以龍巨山為天然屏障,奪了龍巨山便破了儀瀛南關,如此儀瀛五洲將會日日夜夜在棲鳳戰鼓下戰戰兢兢不得安生,床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眠?你覺得卿痕知會輕易讓我們拿了龍巨山?”
童真隆眉,“如今我們已經占領了,若是我們不退兵,他又能如何?此時儀瀛正值內憂外患之時,可是個大好時機啊!”
鳳倏然道:“龍巨山四處方圓兩百裏杳無人煙,地質酸腐,不易耕植!我棲鳳守將一月期間的糧米全是從尉紹欽手裏搶過來的,以戰養戰雖是不錯的決策,可此地地質不佳,又無糧可征,明城關離棲鳳遙遠,戰線拉長,棲鳳軍便力不從心!”
童真想了半響便躬身道:“聖上遠見,但此戰我棲鳳也出力不少,豈能空空而回?”
鳳倏然淺笑妍妍,夕陽下他的麵容柔和了稍許,那笑容中帶著一絲孩子氣,不似平日裏的冷然,多了一份親近感。
“怎麼會空手而回?朕可是換走了他的至寶!”說完,鳳倏然衝著童真爽朗一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直到鳳倏然優哉遊哉地離開,童真才醒過神來,望著棲鳳帝王的筆直地背影,心道:皇上怕是就沒想過要占領龍巨山吧!
害得棲鳳將士個個像打了雞血一樣,結果啥都不做?
童真正思考著,便聽見遠遠地飄來一句話,帶著帝王的威儀,“下令放開一道峽口!”
放開一個口子?放尉紹欽出去?
絲——聖上果真是不愛吃虧的,尉紹欽已經被棲鳳軍圍困了半月有餘,糧草被棲鳳軍搶光了,這個時候放出來,棲鳳又要準備撤軍,不是給尉紹欽一條活路了麼?怕是給卿痕知留了個大麻煩吧!
不過這樣也挺好,童真憨厚地笑了笑!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都說儀瀛國士卿痕知是隻狐狸,可他們主子也不賴啊!
墨若儀正收拾著自己的細軟,其他她也沒什麼好收拾的,不過就是一套換洗的衣服,看著一大包的東西大多都是墨紹羽的尿布。
小紹羽最近很乖,墨姑娘每次喂的奶他也會殷勤笑納了,而且是墨姑娘喂多少他就吃多少,每每飽餐時他的手都會在墨姑娘臉上摸了又摸,小臉笑得就跟一朵兒花似的。
此時的小紹羽臉蛋兒就是一朵兒花,不過這朵花在某個黑衣錦緞有著優美身姿的男人進來了之後,花兒瞬間凋謝,索性瞪大著碧玉大眼睛滿是警惕地瞅著鳳倏然,不過他也不敢太過裸露,有了一次本扔出軍帳的先例,他還是學乖了!
鳳倏然站在門口,雙手挽起胸前,目光在小紹羽臉上一掃,在他碧色的眼睛上停留了半響,總覺得這孩子看墨姑娘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讓他心裏有些莫名地慪火。
“讓葉不凡帶孩子,一路也不會這樣辛苦!”他說著,目光飄了一眼那包裝得鼓鼓的包袱,轉頭時,眉梢輕輕一挑,道:“墨姑娘應該知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若儀嘴角抽了抽,暗道,這廝如今竟然學會了兜兜轉轉,心思巧如玲瓏,是話中有話啊。
“聖上有話請直說!”
鳳倏然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指了指桌麵上的一隻裝馬奶的水壺,“當夜墨姑娘一個承諾換了一壺馬奶!”
若儀深吸一口氣,眼睛也跟著眨了眨,很似天真無邪地咧嘴一笑,裝無辜?我比你強!
鳳倏然見她一副裝傻的模樣,一磨牙,不過他冷然慣了,倒也沒讓若儀看出些什麼。
他邁出兩步,把孩子抱在懷裏,摸了摸孩子的小臉蛋,被小紹羽的口水沾了一手,他也不惱,反手將那孩子故意吐出來的口水抹在了小紹羽的臉上,孩子齜牙咧嘴,四肢舞動。
“朕突然想起,有好幾日不曾抱紹羽入眠了,今晚就跟著睡吧!”說著大手在小紹羽的鼻子上狠狠一捏,孩子吐口水的嘴翹得老高,目光憎恨如炬,雙手胡亂舞著,嘴裏發出咿呀呀地聲音,大有想要掙脫少年帝王的雙臂的趨勢,可那雙臂又一次箍緊,卡住他的小腰,他動不得了。
若儀張手來抱,笑道:“他晚上要尿床,別髒了聖上的龍床!”
正在糾結的小紹羽碧眼一瞪,你才尿床叻,誰叫你晚上睡得像豬一樣,我怎麼掐都掐不醒,那是爺我實在是憋不住哇!
小紹羽滿臉悲憤加委屈,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瞅著自己的姑姑。
能不能找個好點的理由?
再說了,能挨著女人睡總比挨著一個男人睡的強!
鳳倏然一轉身,墨姑娘撲了個空,鳳倏然輕描淡寫地說著:“找了這些天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奶娘!”
“啊,奶娘?”墨姑娘本已經抓住小紹羽的手了卻突然放開了,小侄子自出世以來還沒有吃過母乳,難怪他最近吃的少了,怕是這馬奶不合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