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殿前歡—離局1(1 / 2)

由此便傳得更加神乎其技,說是帝王帝妃感情如何深厚,帝王如何寵愛帝妃,如何但為美人故日日不上朝的風流版本是換了一個又一個。

郡都紙貴!

情愛纏綿之詩是到處可見,人人會吟人人會唱,就連街口小兒有時也會老成地感歎上一兩句。

這年頭,至深至愛的情感,不多了啊!

但對聖上頗為了解的人不由得暗暗罵道,皇上會翻牌?皇上會翻晏家貴妃的綠牌?也隻有不知內情的傻逼會相信!

皇上會為晏家女而哭?冰棱聽之嘴角直抽,那是糊了辣椒水的好不好!

你試試糊了辣椒水會不會眼淚水一個勁兒地流?

聽了這消息的若儀正在一家酒樓裏用餐,其實此事不用打聽也能知道,皇貴妃為帝王獻身已經是成為了棲鳳人的飯後談資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隻教人生死相尋!”

若儀狠狠地咽下口中一口熱湯,抬起頭來很純潔地看著隔壁桌的那位書生樣兒打扮的青年,見他麵露愁容,大有見了落花流水便會哀愁地要吐血的架勢便深深吸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青年手臂上挽著黑紗,胸口還戴著一朵兒小白花。

“唉,情至深處,花見飄落,人見落淚啊!”

丫滴,他是死了老婆還是死了娘啊!

晏濃雲是誰?用得著你為她哭鼻子戴孝嗎?你又不是她兒子!

“咕咚——”那青年執起一小酒壺仰頭喝下。

隨即便聽見四處傳來的輕歎聲,善良的人們用歎息聲來迎合了他的那兩句詩!

墨姑娘咕咚咕咚地喝著自己的湯,對於這件事,她表示緘默,死了一個晏濃雲還有一個晏子茗,後宮裏有的是女人,而且她對於晏濃雲之死本就是抱又疑問,隻是倏兒閉口不談,她也不問。

不過倏兒的大棒政策用得很是精妙!

晏家死了一個女兒卻換來了良田千頃,黃金萬兩,雖沒有官複原職,但在朝中還是影響非凡。

隻怕那晏家老兒又要開始翹辮子了!

她正想著自己的事兒,桌子上的碗碟卻齊齊一震,便見那隔壁桌的吟詩的青年突然躥在她的身邊,袍子一撩往她座位上一擠,嗓音裏帶著醉意,道:“咦,你怎麼好像還幸災樂禍似的,你不傷心嗎?”

桌上擺放的碗碟酒壺隨著他音量的不斷拔高,震了又震!

一個酒杯子從天而降,‘啪’的一聲落地開花,本是坐在桌邊喝著雞湯的墨姑娘身體微微一側,避過了那破酒杯砸開來的碎屑,手裏的一碗雞湯溫熱暖手,幾朵兒冬菇片兒飄在湯麵上,若儀低頭,細細地品了一口。

好湯!

“你好似一點都不關心呢!”

頭頂那帶著微醉的聲音音調一降,話語裏帶著一絲不屑,垂眸喝湯的墨姑娘見桌下有白袍衣角徐徐飄來,銀色絲邊的白布鞋子堪堪邁過了落地開花的杯屑。

若儀抬頭,目光所及之處,那穿著白衣服飾胸口佩著白布絹花,手臂挽著黑紗的少年臉上緋紅一片,眼睛裏帶著一絲怒意,渾身的酒氣衝鼻,熏得過往的客人都遠遠地避開了去。

這人是唯恐大家不知道他是最感傷最懂得憐憫愛情之人。

“這位公子……”小二哥好心地跑了過來,醉酒鬧事的事時常發生,若是一些平常的人直接亂棍打了出去就得了,隻是這人明顯是一副書生模樣,貢考在即,這些都是當朝未來棟梁,招惹不得啊!

我為何要傷心?墨姑娘擠了擠眉,小嘴兒一抿,形成一道薄薄的線。

晏家大戶,嫡女庶女多不勝數,進宮為妃的除了那兩位,後麵還有一長串的晏家女在排隊等著,死了一個晏濃雲,不知道還有多少個晏濃雲能進宮,恐怕晏家雖是白燭燃放挽聯堆砌,卻有不少人在背地裏暗自高興,總算是等到這個動手的機會了。

“兄台為情所傷,至情至深讓小可深感惋惜,歎斯人已去,兄台當以保重才是!”若儀說完,舉起手裏的湯碗朝那人輕輕一舉,那坐著的男子身形微微一頓,緋紅的臉顯得一癡,眼眶兒突然一紅,本是大大的眼睛突然紅得成了一對兔子眼,他大袖一揮,手裏的酒壺就落了地,砸在小二哥的腳上,頓時哀嚎聲起。

不過不是小二哥的叫喊聲,而是那男子趴在桌子上大聲哭嚎的聲音。

酒樓裏吃飯的看戲的人都愣了愣,顯然是被這麼一個大男人突然大哭的場麵給嚇地呆了呆,看那書生一身狼狽地趴在桌子上大哭,心裏又是鄙夷又是疑惑,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還是一個即將參考的學生,也不怕在這裏壞了自己的名聲。

酒樓裏的看客們紛紛搖頭,低頭徐徐而論,隻有墨若儀靜坐在那邊一步不移,那男子哭得慘烈,雙手握拳還一個勁兒地捶著桌麵,弄得桌子上一片狼藉,碗碟也被震落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