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瞳孔微縮，繼而眼神黯淡，艱難開口。
這一開口，等於將自己唯一生機掐斷，親手掐斷。
很殘酷，卻是事實。
他這般說，葉秋眼中閃過欣賞色彩。
這種情況，以前在戰場上，比比皆是，打紅眼可都什麼都顧不上，戰友的屍體都能當掩體，射擊沙袋，更能埋下地雷。
不然，就用你自己的命去填。
今天葉秋，是拿言冰當朋友，才會這般嚴厲。
身為警察，是高危行業，說不準哪天就會遇見窮凶極惡的人，多點保命手段，以後才能更安全。
現在言冰，首先是警察，才是女孩。
必須分出先後，雖然這些對一個女孩很殘酷，可她當初為啥要選這個職業。
若是她離職，選擇做一個白領上班族。
葉秋斷然不會，讓她經曆這裏。
因為自己能保護她，這邊夠了。
此刻，言冰眼角流淚：“不，我不會放棄的。”
“放下他！”
葉秋閃身，站在言冰麵前，冷冷出聲。
言冰眼中含淚，以往外表堅強，是個英姿颯爽的幹練警官。
可在這個時刻有生命危險的地方，她心理已經有些崩潰。
她搖頭倔強說：“我不。”
“我再說一次，放下他！”葉秋暴喝。
言冰何曾見過葉秋這般嚴厲樣子，芳心一顫，最終放下唐宇，讓他靠著牆壁坐下。
拉住她冰涼小手，來到不遠處，李教授一行人，橫七豎八躺在地上。
葉秋冷道：“你救了唐宇，為啥不救他們，為什麼要決定他們的生死，憑什麼救唐宇不救他們，救了唐宇，等你回來，他們有可能都會死！”
“不，我隻能救一個，不是我決定他們生死。”
言冰刹那間崩潰，心理防線崩潰。
她從沒經曆過這場場麵，放棄二十多條生命的負罪感。
在一個善良女孩心中，會有多麼沉重！
葉秋卻冷喝：“再讓你選一次，選一個人救出去，放棄其餘二十三人，我不攔你。”
“不，我求求你葉秋，別再逼我了。”
言冰臉頰，流淌著晶瑩淚珠，不斷搖頭，眼中透著無助和痛苦。
她嫩白小手，本能死死抓住葉秋的胳膊。
葉秋曾經，身為十大兵王組的教官，訓練出一位位殺人機器，赫赫名聲，令海內外軍界的人膽顫。
如今，自己心軟了。
麵前這個哭成淚人的女孩，透著無助之色。
葉秋張開懷抱，將她摟在懷中，深邃眸子，閃過憐愛之色，嘀喃說：“何必當警察呢，這條路不適合你。”
“嗚嗚……”
溫暖的懷抱，寬厚的肩膀，讓言冰失聲痛哭下去。
唐宇在旁看著一切，唇角露出欣慰笑容。
身為過來人，知道這一次心理崩潰，恢複過來，言冰必將成長起來，能承受更多事情。
十分鍾後。
言冰痛苦過後，眼睛通紅，目光躲閃，不敢看葉秋。
葉秋輕佻一笑，鬆開她，翻手拿出柳葉刀，劃破食指，在唐宇腹部，再次畫出血符。
“散！”
葉秋輕喝。
唐宇感覺體內十分溫暖，如同被烈陽照耀，氣力緩緩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