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一切都完了嗎?
成郡王不甘的想著,到底是哪裏出了疏漏?如此隱匿在他府裏的事情,皇帝怎麼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郡王府的四條暗道,遠遠近近連著四個地方。兩條用於他和部屬暗地裏來往,兩條較寬大,便於調動武士突襲。
連接武士所在地的兩條暗道,一處通往不遠處的趙家宅子,單純就是養武士的地方。
另一處,則是京城數得上號的鏢局。鏢局的總鏢頭是他的下屬,鏢局裏的鏢師和雜役仆從,約有七成是成郡王府養的私兵。
若是四條暗道全部被皇帝掌握,薑翰文和兒子哪裏還能走脫?
就在他萬念俱灰之時,孫從山的聲音,飄飄忽忽進入他的耳中:“成郡王長女芷容縣主,這幾年通過賞菊宴,籠絡若幹京城貴女和青年才俊的妻子。”
接下來,和芷容縣主交往過密的女子,以及和成郡王府走的近的青年才俊,被一一點名,有十八人之多。
另有若幹被點名的,和成郡王府是否從屬關係,還在觀察中。
隨著孫從山的敘述,那飄忽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成郡王也終於睜開眼睛,看向皇帝。
他經營這許多年,一直小心謹慎,不敢露絲毫破綻。日常也不參與任何政事,沒有任何和皇帝作對、唱對台戲的行徑。
當朝的王爺、郡王可不止他一個,皇帝為什麼能把他查得如此清楚?又是如何做到不讓他察覺絲毫的?
皇帝平靜的和他對視著,麵上神色很平靜,也很冷淡,說道:“需不需要再給你說說,唐州和東南六郡、以及柳大富的情況?或者,說說柴茂等人可能會有的結局?”
成郡王也盡力做到平靜,但他的心已經開始麻木。
原來他在唐州的經營,皇帝也知道了。甚至連商賈出身的柳大富,身為一國之君的皇帝,也能清晰叫出他的名字。
還有柴茂等人……
他籌謀的所有事情,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他這些年充當的又是什麼角色?跳梁小醜嗎?
成郡王嘴角掛出一絲自嘲的笑意。
可以想象,暗地裏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著他,而他還在得意洋洋,自以為隱秘的做著各種事情。
那些看著他的眼睛,是否已經嘲笑了他許多年?這時終於看膩了,不耐煩再接著看下去了。所以,就撕破了他這層早已不在的偽裝?
成郡王收回目光,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
他沒別的想望了,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薑翰文能想辦法,把他的長子送出去,逃出去。
在一陣難熬的靜謐中,外麵響起雜亂的呼喊和嘈雜聲,依稀喊的是“走水了”。而且,這種呼喝聲越來越大,距離待客廳也越來越近。
王府著火了嗎?是薑翰文、或者葛全做的嗎?
成郡王立時激動起來,他霍的站起,瞬間又被身後的四隻大手摁住,跌回椅子。
成郡王奮力掙紮著,扭頭瞪視過去。
不知什麼時候,兩個侍衛已經站在他身後。此時,兩人鐵鉗般的大手,一邊一個,摁著他的肩膀,握著他的手臂,他竟絲毫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