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婦人睜大眼睛斜倒在床頭,頸脖處有一道鋒利的傷痕,是致命的一刀,而她的衣衫被人扯下,腹部被人剖開,大股大股的血液從腹部流了出來,浸滿整張大床,濃稠的血液順著淩亂的床單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如墨的瞳仁微微一縮,清歌心裏一股濃烈的厭惡感傳了出來,眉間瞬間染了戾氣。
全身上下有一種不可遏製的冰冷傳遞出來,若是一般情況下,看到這樣的情景她隻會以為是有特殊愛好的殺手所做的虐屍,可是這個婦人的臉,她偏偏記得。
大前天的時候,她曾陪著侄女去清歌那看診,清歌當時清楚的記得,她一臉幸福的說肚子裏麵的寶寶已經七個月了,她就要做母親了。
就是那眼裏閃爍的母性慈愛光輝,讓清歌記住了她這個原本平凡的路人臉,才能一眼認出來。
方才那個黑衣人手中散發濃厚血腥味的包裹此時她明白了,那包裹中包的就是本來應該在這個婦人肚子裏的胎兒!
一個已經七個月成型的胎兒!
她眉頭一緊,心中浮出一股蕭殺之氣,她所知道的要用胎兒多半是邪門的東西,這個人可以如此殘忍的殺死孕婦,也絕不是什麼善類。
他究竟是誰?
眼眸微微一凝,清歌翻身沿著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氣追隨而去,對於氣味,特別是血腥味,隻要有一點,她都能注意到。
隨著血腥味追隨過去,黑衣人竟然又是回到了皇宮,隨著夜風而來,血腥味突然就飄散了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烈的脂粉香味,掩蓋住了其他的氣味。
這樣的話,氣味就無法追尋了,清歌方才跟在他後麵肯定是沒有被發現,否則按這個黑衣人的手法來,必定是會殺人滅口的。
看來這個黑衣人還是十分謹慎的,就算身後沒有人追尋,他到了皇宮範圍後依舊灑了混淆氣味追蹤的粉末,以防止人追蹤到他的位置。
這人不僅身手高超,心思還很細密。
皇宮之大,單侍衛宮女就上千人,就算知道他是皇宮中人,一時半會也查不到。
清歌眸光微微一凝,她在大興半個月,並沒有聽到說大興城內有孕婦被掏了腹腔而死的,可是今晚這個人行動,並不像是第一次,動作很熟練,包裹也是事先準備好的,目標也很明確,很明顯是打探好了位置之後直衝而來。
轉身一掠,往大興州府衙門而去,潛入了檔案庫中翻找到一份檔案的時候,清歌眼眸閃了閃。
果然,大興城內這兩個月,已經發生了四起腹腔掏胎案,手法與今晚的黑衣人一模一樣,介於凶手行事手法太過凶狠血腥,州府遞報上去被上方壓了下來,說是私下裏抓捕,否則會給百姓帶來驚恐。
私下裏抓捕?
嘴角翹起一抹冷笑,她今夜出去可是連官府半個影子都沒有看到,這黑衣人又得手了,官府若是有心,是可以讓官兵埋伏在孕婦家周圍的。
這事情可能是宮中有一定地位的人所為,才能尋到借口將這件事壓了下來。
前世見慣了這些,那些來雇傭他們殺人的,很多就是政府或者個人不方便出手的事務,對於這些黑暗麵她已經是見怪不怪,都說殺手狠毒,其實有時候刀不刃血的那些人才最恐怖。
將檔案放回原處,清歌潛回了宮中住的小軒內,換下衣服藏好,躺回床上,那個黑衣人的背影又浮現在了眼前,這個人她一定認識,按照檔案上的記錄,大概十天黑衣人就會出來取一個胎兒,她必須要知道這個人是誰!
月過天明,又是一個晴天,南方的天氣總是暖和的讓人渾身舒暢,清歌早早起來鍛煉,她每天都要將同樣的動作練習幾百上千遍,才能保證每一次出手又準又快。
鍛煉結束後,她便去了四公主南葉住的地方,繞過一座寢宮的時候,正巧看到一個宮女鬼鬼祟祟的端著個缽子往裏麵走,神色間有些慌張。
走到一處宮殿前,她左右看了一眼,端著大缽走了進去。
清歌抬眸看了下,“淩雪宮”三個字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