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遙梁晨曦回黎宅的當天下午,梁晨曦就陷入了高燒昏迷中。
昨夜的殺戮,一夜的擔驚受怕,再加上受了涼和沒有胃口吃不進東西,躺在榻上、漸漸放鬆、漸漸睡著後的梁晨曦在惡夢中發起高燒來。
她一會兒夢到自已依然置身田野與殺手搏鬥,並失手殺了人;一會兒夢到師父受傷昏迷,任自己怎麼呼喚也不醒……反反複複中,她意識到自己是在做惡夢。想從夢中醒來,卻怎麼也醒不過來。想大聲叫喊,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她的掙紮和抽泣讓黎清遙察覺到她正在做惡夢。
可因中毒,他無力自行移動。
他焦急地喊人,並推倒了床邊的木凳,很快就有下人進來了。
他命下人喚醒梁晨曦。
得到命令的下人向梁晨曦去了,卻隻敢站在外室向梁晨曦的方向呼喚“小姐”。
黎清遙意識到自己是急糊塗了,忙命下人過來扶自己。
黎清遙在下人的攙扶下來到梁晨曦榻邊,邊喚“曦兒”,邊輕輕拍梁晨曦的臉,發現梁晨曦臉好燙,顯然是生病了,正發著高燒,忙命下人去叫黎成來。
黎清遙無力地趴在榻邊執起梁晨曦的手,焦急地喚著“曦兒”,一遍遍地對她說“沒事了,有師父在”,希望她能從惡夢中解脫出來,平靜下來。
他懊悔著——都是自己的一身殺戮和自以為是,讓他的曦兒也經曆了殺戮與恐懼。
他知道,此後這樣的惡夢她將會常常做,尤其在她感到不安的時候。
在黎清遙的呼喚聲中,梁晨曦漸漸停止了抽泣,卻因高燒身體依然在抽搐著。
黎成很快就到了。
黎成取出銀針,在黎清遙的指揮下給梁晨曦施針。
之後,黎清遙開藥方,黎成記錄下來,交給下人抓藥煎藥。
施針後不久,梁晨曦停止抽搐,平靜了下來。
*
第二日,梁晨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小姐,您終於醒了!”
一睜眼,梁晨曦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張焦急不安的臉——是雲兒!。
來縣城時,雲兒就想跟著來,而且理應跟著來,可梁晨曦就是不讓。
黎清遙一再勸梁晨曦帶上雲兒,說出門在外跟個侍女方便,而且總得有人照顧她吧。
梁晨曦卻不聽,撒嬌道:“就去一日,第二日就回來了,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她也看出雲兒很失落,很傷心,可她隻想自己和師父出門,誰都不想帶,便安慰雲兒道:“我明日就回來了,回來給你講也是一樣的,要是好玩兒,下次一定帶你去。”
黎清遙怎可能敵得過梁晨曦,梁晨曦隻要一撒嬌,黎清遙立馬投降。
——就這樣,雲兒便留在了黎府。
可如今,梁晨曦生了病,身邊需要有人照顧,短期內又不能回黎府,故昨日黎清遙便命人連夜回黎府把雲兒接來。
雲兒午後便到了,看到公子和小姐的樣子,嚇得夠嗆。
尤其是見到公子,她很少見公子生病,更不用說臥床不起了。
她的眼淚瞬時便湧進了眼眶,可她又不敢讓淚水掉下來,生生憋了回去。
——怎的隻兩日不見,就變成這樣了。不是高高興興出的門嗎?不是隻是到城裏看花燈嗎?
守著小姐時,她一邊偷偷抹眼淚,一邊祈求老天讓公子小姐快些好起來。
此時,見梁晨曦終於有反應了,也睜眼了,雲兒忙握住梁晨曦的手,焦急地觀察梁晨曦的反應。
梁晨曦頭痛欲裂,渾身酸疼,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喉嚨像火燒般,疼得說不出話來,無法回應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