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梁晨曦驀然醒來,且異常清醒。
本應躺在身側的馮達不見了,直覺正是這旁側的空虛喚醒了她。
馮達所臥之被褥還溫熱著,應該是剛離開不久。
天,從傍晚開始便陰了起來。
初秋時節,即便午時依然炎熱難耐,入夜後還是會變得涼意陣陣。
加之陰天,此時屋裏有些濕冷。
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的梁晨曦,全身卻迅速竄起一股熱流,泛起一層薄汗。
——行動不便的馮達居然消失了?
噗通噗通噗通——梁晨曦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劇烈到仿佛心髒長在耳朵中,劇烈到仿佛心髒隨時都能從耳中,從胸口跳出來一般。
——能讓身受劇毒、行動如此不便的馮達午夜消失,究竟發生了何事?
異常不好的預感中夾雜著隱隱的興奮。
不!確切地說,興奮感已經取代了最初的不安,變得越來越強烈。
那種興奮如同嗜血的野獸聞到了誘人的鮮血,隻要向著那味道緩緩前進,就能找到垂涎已久的獵物,一口將其吞噬……
她直覺著自己正在接近著什麼,那或許就是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關於馮達的,那始終不為己知的驚天——秘密!
*
梁晨曦坐了起來,迅速穿好衣服,輕輕打開房門來到院中。
她不想驚動任何人,行動起來輕手輕腳。
她有一種直覺——隻要發出丁點聲響,自己就永遠都不再有接近真相的機會了。
開院門會有聲響,她選擇越牆而出。
掠上屋頂後,她稍作停頓,向四周望去,一座偏院內閃著微弱燈光。
有了目標,幾縱幾躍後,她伏上偏院東廂房屋頂。
主屋裏亮著燈,卻聽不到感覺不到任何動靜。
就在她想掠進院中時,有什麼東西向她飛了過來。
——是暗器!
——院中設有機關!自己怎麼會沒想到?
她為自己的輕率而後悔著,隻期望不要驚動屋內之人,讓秘密消失。
暗器嗖嗖嗖地向她襲來,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她掠出院外後,暗器停了下來。
依舊沒有半點人聲。
——自己觸動了機關,卻沒人出來響應?
疑惑著,梁晨曦再次掠上屋頂,匍匐著,一動不動……
約一個字的時間過去了,主屋那兒還是沒有動靜,仿佛裏麵的人不知道外麵已經有人觸動機關一般。
——莫非屋裏沒人?
——還是說,自信無人能進得去,故而不予理會?
——這裏真的沒人進得去嗎?機關重重的黎府我都行動自如,這裏就能難倒我嗎?
梁晨曦按黎府的機關布設開始行動——
嗖嗖嗖——致命的武器再次向她襲來,逼得她再次掠出偏院。
——機關布設不同!
——是按什麼陣勢布設的呢?
梁晨曦決定再試試。
她一次次地試著從黎府學到的各種避開機關,解除機關的方法……
無一成功!
那暗器仿佛發射不完似的,源源不斷地向她射來。
初時她還掠出院外,慢慢她發現隻要行致屋頂高處,暗器就會停止發射。
一次次地失敗,一次次地重作嚐試……
就在她掠回屋頂她先前所伏之處,想稍作停歇後再作嚐試之時,聽到了主屋有了動靜——石與石磨擦的聲響,應該是石門緩緩開合的聲音。
——裏麵確實別有洞天啊!可惜自己無法親見。
她靜靜地匍匐著,屏息凝視,等待有人從房中出來……
房門久久未開,卻能看到屋裏有人影在晃動,看起來裏麵有三四個不同身形的人在,其中一個看起來像馮諾。
說起來,自早上皇上離開後,她就再未見馮諾,今日一天都是馮應在侍候馮達。照現在的情形看,馮諾白天一定是被馮達派出府幹什麼重要的事去了。
很在意屋裏之人在幹什麼,說什麼,梁晨曦決定掠上主屋,掀瓦一窺。
然而,腳還未踏上主屋屋簷,暗器便再次向她襲來。
這次房門開得很快,就在梁晨曦剛掠回東廂房屋頂之時,門就開了。
梁晨曦慌忙伏下身子,重新匍匐好。
首先出來的人,梁晨曦不認識。她從未在馮府見過。
她雖不主事,不操心,但隻要是打她眼前過過的人,她都能記住臉,而這個臉很陌生。
“楚鴻!”馮達喝止的聲音。
——楚鴻?那不正是許英所報諜報組織中失蹤的三人之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