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山豐心對這次千裏草的患病很不適應,這是因為她和千裏草結婚近三十年來,幾乎就沒有見過千裏草打過針,也很少吃藥,可是這一得病就是怪病,驚天動地的會診也搞不出什麼名堂,背運的是自己的心髒又出了問題,這可謂是禍不單行。她的心理防線就要崩潰了,兒子在英國、老媽又是一個隻知道要錢、什麼都不關心的自私而又貪婪的人,她沒有地方傾訴,現在她特別想跟千裏草好好說說她內心的苦悶和惆悵,想讓千裏草安慰安慰自己,緩解一下心理的壓力。可是這個沒心沒肺的男人卻瞎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年來,自己心裏想的事情總得不到千裏草的理解,根本就沒有任何默契。想著想著雙山豐心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千裏草一見這情景就安慰她說:
“我靠!真是沒出息,多大點兒事兒,就把尿水子都擠出來了,你怕死啊,不能夠啊!想當初你得細菌性痢疾的時候,我記得你的血壓都沒了,一陣一陣的直休克,有一回你就清醒那麼一小小會兒,你坐了起來,小臉兒繃得確青,把點滴的針頭拔了,用木梳梳著你那蓬亂的頭發!看得我既悲哀又悲壯,悲哀的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挺過來,悲壯的是我的老婆大有:‘捐軀赴魔難、視死忽如歸!’豪邁氣概,我在心裏佩服的說:‘這才是娘們兒、是純娘們兒啊!’”雙山豐心脖子一挺,扭過臉兒來,抹了一把眼睛,瞪著千裏草說:
“我靠!你少跟我扯那王八犢子,不是我怕死,是你盼著我死,我要是死了,你好跟那些騷狐狸精調情逗悶子對不對?就沒有礙眼的了是不是?”千裏草從紙巾盒裏抽出來一張紙巾遞給雙山豐心說:
“我說你怎麼又來了!我說你們老娘們兒還有沒有點兒正事兒啊!不是跟你說了嗎!今天夜裏就給你治病,明天你再做檢查保管就好了,靠!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子都快要衝出地球,走向太空了……”說著千裏草突然把話頭停住了,他覺得說得離譜了,於是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腦袋扭過去看著車窗的外麵。雙山豐心驚愕的看著千裏草,自從千裏草說他能把雙山豐心的病治好,雙山豐心就根本沒當做正事兒來聽,可現在他還說,雙山豐心覺得如果不是真事兒,那就說明他有妄想,這就意味著他的了精神病,在聯想起來他最近不吃不喝不睡的,還竟說一些胡話,想到這兒雙山豐心就覺得渾身發冷、直起雞皮疙瘩,心說他要是的了精神病那麻煩可就大了。
千裏草看見有人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仔細一看,是天鼠母飄然而至,站在副駕駛位置的車門的外麵,嫵媚的看著千裏草。這可急壞了千裏草。心說這要是讓雙山豐心看見了那還得了,她還不活剝了我,他這一激動,順嘴就說了出來:
“你不是說晚上再來找我嗎?誰讓你現在就來了,滾!有多遠就給老子滾多遠!”雙山豐心見千裏草對著車窗大喊大叫,心裏咯噔一下,她下意識的說:
“哎哎哎!你這跟誰呀?像著了魔似的,衝著車窗瞎喊個什麼勁兒呀?”盡管千裏草的心裏很發虛,可他還是從容不迫的轉過頭來,他大吃一驚,坐在駕駛位置上的不是雙山豐心,而是天鼠母,正在看著自己微笑。千裏草心說這可真的怪了,她們倆人是怎麼交換位置的呢?什麼時候換過來的呢?這時天鼠母的聲音傳了過來:
“哦!幹嘛這麼凶巴巴的呀!偶不就是想要一睹您的美女夫人的尊容嗎?您至於這麼戰戰兢兢的嗎?哎!您說我們倆人比一比,您更喜歡誰呢?”千裏草急得汗都下來了,這時他又聽到了雙山豐心的聲音:
“咋的了?看你傻乎乎的樣子,怎麼出這麼多的汗呀?不喝水哪兒來的汗呢?哎呀媽呀!這汗怎麼是黃色的呢?你哪兒不舒服了?”千裏草心說這可怪了,明明是天鼠母在這兒坐著,那老婆是在哪兒說話呢?這時他閉上右眼,雙山豐心就坐在自己的旁邊,當他閉上了左眼,天鼠母就在那裏坐著。這樣的結果使千裏草的心裏安穩了許多,因為至少不會穿幫!想著想著他不由自主的笑了,心說我一個堂堂的共產黨人、徹底的唯物主義者、久經沙場的、在隱蔽戰線獨往獨來的一員戰將,這兩天怎麼就動不動就活見鬼了!天鼠母那甜甜而美妙的聲音又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