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很快就來到了檢相山莊一號,隻見一條紅線掃向車頭和車身,然後電動大門緩緩移開,站崗的武警向她們敬了個軍禮,車在這個山莊裏繼續走著,到處都是清一色的二層小樓,每個小樓都有一個小院兒,當車開進小院的時候保姆就迎了出來,武文還沒等保姆說話就說:
“小張阿姨啊!良基回來了嗎?”小張笑嗬嗬的說:
“還沒呢,餃子都包好了,您看煮還是不煮?”武文下了車就撥通了良基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他的秘書,那個秘書小聲說:
“武姐呀!局座正開會呢,回不去了,吃飯就別等他了,一會我替領導去吃吧,嗬嗬!”武文裝作生氣地說:
“我可跟你說,你再跟我瞎貧小心我收拾你,開完會就挺晚的了,別給他吃硬東西,搞碗稀粥給他喝了就行了,啊!”秘書說:
“行!可今兒不成,有首長在會場,完事兒有大餐。”武文著急地說:
“那你可得看著他,別讓他把酒喝多了!”秘書一口難為情地說:
“我的好武姐!您饒了我吧,您的這個任務我忒難完成了,我也上不去桌啊!要不那樣吧,等開吃前我搶著上去宣布您的命令:‘多吃菜、少喝酒,聽首長的話跟老婆子走!’您看咋樣?”吳文起的說了一句:
“我看行!”說著武文關了電話,對小張說:
“煮吧,良基他不回來吃了。”
吃完餃子她們就到了客廳裏,武文仰靠在沙發上說:
“小高啊!你是喝咖啡還是紅酒、或者喝威士忌呢?”高大小聲地說:
“我就想喝碗餃子湯!”武文指指點點的說:
“哎!我說你小子跟我裝糊塗是不是,你不是知道飯後還有甜點的嗎?再說了,今後你也得學學宴會禮儀了!”高大笑著說:
“是啊!您說的很對,我是得學學全套的禮儀了,不過我覺得還是餃子湯好喝。”武文話題一轉說:
“西貝書記是你老鄉吧?”高大狐疑的說:
“不知道啊!是嗎?”武文直盯盯的看著高大說:
“你小子跟武姐玩兒深沉、是吧。”高大有些委屈地說:
“武姐!我真不知道?”武文抿著嘴笑著說:
“行!就算你真不知道,那你跟姐姐聊聊你家裏的事兒吧?”高大喝了口紅酒說:
“什麼事兒啊!”武文貌似心不在焉的說:
“什麼都行,姐姐都愛聽!”高大實實在在的說:
“家裏也沒什麼事兒啊,要說有也就一個字:‘窮’。”武文說:
“對!我們就聊聊窮,你對窮有什麼看法?”高大說:
“實際吧武姐,窮有的時候也不一定是壞事,窮則思變嘛!”武文坐直了身子,喝了一口紅酒,看著高大說:
“說!說說貧窮的辯證法。”高大打個咳聲說:
“真的武姐,我從生下來就一直過著窮苦的日子,小的時候吧那是渾然不覺,挺快樂的!上了中學就不一樣了,知道了外麵的世界就更不一樣了,可是不管怎麼不一樣,這些東西沒有影響我的快樂,您知道嗎?”武文說:
“不知道,接著說。”高大說:
“您看吧武姐,不管是上帝還是什麼,總是它弄了個地球,造出了我們,還給了我們陽光、空氣、水、食物,讓我們活著,這本身就是一件相當快樂的事兒吧!”武文搖搖頭說:
“照你這麼說什麼都不用幹了,在那兒快樂不就行了嗎?”高大說:
“也是也不是的,分對什麼人來說,人家瞎子那什麼不也能窮歡樂嗎!”武文笑著說:
“那你現在到政府工作了,你覺得比以前快樂了嗎?”高大說:
“我同班有個同學,也是我要好的哥們兒,他叫時宜,他就說在政府幹不好,他說咱們這兒是個體製,就像一個籠子,框到這裏慢慢的就蛻變了!可我不這麼看,要說人被框在籠子裏也沒什麼不對,宇宙不是籠子嗎?太陽係不是籠子嗎?地球不是籠子嗎?中國不是籠子嗎?是的!時宜去了BL集團工作,那不也是個籠子嗎?我願意在這裏工作,是因為兆京市政府這個籠子足夠大,在這個籠子裏能夠活蹦亂跳,因此我很快樂,尤其上帝讓我認識了武姐,我會在武姐的感染中一直快樂下去的。”這一番話把武文說得渾身飄輕、兩眼放光,她從高大的奉承中感到了快樂,這是因為她在政府很難找到這樣的快樂,並且她也感覺到了這個年輕人心底的清明,可是這種清明能夠持續多久呢?想到這裏武文就看著高大說:
“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高大想了想說:
“我想到京郊的農村去鍛煉鍛煉,不知道廳裏能不能同意,對了,首先是不知道武姐同不同意?您要是同意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武文心說你小子也真夠鬼嚒哈刺眼兒的,還說跟西貝書記不認識,這些好像就是西貝書記的主意。武文暗中慶幸自己把高大歪打正著招聘來是多麼的英明,她想起來了去招聘前西貝書記曾親自找她們三個談話,要求她們要認識這次招聘的重要性、嚴肅性和深遠的意義,不要偏長相、偏儀表,要重內涵、重思想等等,這不就是說要把高大招聘進來嗎!這種成就感使武文忘記了時間,可高大沒有忘記,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