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爾坐在馬桶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對麵鏡子裏的自己,她是越看越不自信、越看越來氣、越看越瞧不上自己!她看兩眼自己、再看兩眼扔了一地的早孕試紙,看一會兒鏡子裏的自己,再從地上撿起來一片兒早孕試紙瞧瞧色帶,一共十張試紙,都是一致的顯示妊娠試驗陽性!享爾真想使勁的抽自己個兒幾個大嘴巴,抬起屁股瞧瞧馬桶,真想一頭攮進去寖死得了!享爾心說我這還活個什麼勁兒呀?這還怎麼有臉見人呢?老娘今年五十有四,前年就沒有了月經,跟我那死老頭子也有大半年沒那個什麼了,好麼樣兒的懷的是哪門子的孕呢?
突然享爾一拍大腿,他想起來了一件也貌似算作羅曼蒂克的事情,一年前她的大學時代一個綽號叫做耙子的同學經常找她秘密約會,弄點兒吃吃喝喝的事情、懷舊的事情、煽情的事情、諂媚的事情,然後就有了嘿咻的事情!享爾又一想這也不靠譜呀,那是小一年前的事情了,就跟他呱唧了那麼幾回兒,後來看他也舍不得花錢浪漫了,就不願搭理他了,誰知道這位耙子博士又去呱唧誰去了,賴他也賴不上呀!另外絕經以後是不可能懷上孩子的呀!對了!我是怎麼想起來買早孕試紙的呢?前天夜裏做夢和千裏草這個王八犢子嘿咻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爽爽歪歪、酷酷呆呆、瀟瀟魂魂、遙遙魄魄!完事兒之後千裏草告訴我說:
“這回指正是有我們的孩子了,要是男孩呢就叫他霛霝火勺、要是女孩呢就叫她車前草子吧,你的女兒不是叫車前信子嗎,正好她們是姐妹!”第二天享爾鬼使神差的偷偷地買來了早孕試紙,果然就莫名其妙的懷了孕了。想到這兒享爾就不由自主的狂笑了起來,心說這叫什麼事兒呀!做夢生孩子?想找千裏草吧,跟人家說什麼呀?說做夢嘿咻懷了你的孩子了?不行不行!一萬個不行!千裏草不能承認不說,還不得讓他笑話死呀!享爾坐在馬桶上想啊想啊,想得她腦瓜仁子直疼,最後還是決定先找她大學同屆不同班的同學禺尋大夫聊聊再說吧。
在歐莎會館的咖啡廳裏,享爾正坐在那裏焦急的等著禺尋的到來,而禺尋呢早都來了,她躲在一個享爾看不見的地方,看著享爾一副焦急的神態,心裏多多少少有些說不出來的興奮,心說我來兆京有大半年了吧,你也沒有說組織同學聚聚什麼的,今兒反倒熱情的專門約請我自己來這麼高檔的會館,肯定是有什麼不好辦的事兒求我來了,想必她也知道我和冼仆在兆京開了一家規模宏大的律師事務所,估計她是攤上什麼撓頭的官司了,我得保持一定的清高和矜持。這時享爾打來了電話:
“喂!嗬嗬嗬!禺尋姐,您到哪兒了。”禺尋故意等了一小會兒說:
“嗨!享爾呀!等急了吧,不好意思哦!他們用房車送我,到了會館地下車庫下不去,上麵有沒地兒,隻好停在後麵的高爾夫俱樂部了,我馬上就到了。”她們一見麵那個熱情真叫一個酷得想吐,先是一堆感歎詞和驚訝的尖叫、然後是互相深情的對視、接著就是一個美式的擁抱,互相貌似親昵的貼麵、拍打著後背。嘴裏說著呢喃的客套話!
等她們坐下來以後,享爾就嘚啵嘚啵的說了起來:
“哎呀禺尋呀!您說這時間流逝的咋就那麼快呢?一晃三十多年過去了,想您都呀快想死我了!來兆京快一年了吧,您說吧我總想著要去看看您,咱們姐們見上一麵,可就是找不出閑空呀!您說我這一天也不知道都瞎忙乎些什麼?您怎麼樣呀?挺好的吧!”禺尋喝了一口飲料,簡單地說:
“我還那樣,就是換了個城市,別的也沒有什麼?”享爾嘎嘎的笑著說:
“您跟在學校的時候一個樣,真的沒有什麼變化,一點兒也不見老,長的還是那麼高貴、嫻靜、典雅!不像我,您看我都老成什麼樣子了,春風不在、華年永逝嘍!哎!我聽說歧人就為了成全您和冼仆的那段過了氣的情緣,投資了幾千萬給您們倆開了一個頂級的律師事務所,真夠仗義的,您說我的命不好,跟您和歧人不在一個班,想跟歧人套套近乎,又靠不上前兒!哎對了!您跟您那個家暴的丈夫離了嗎?跟冼仆同居了嗎?您倆的律師事務所開得怎麼樣呀?一定是紅紅火火的日進鬥金吧!”禺尋還是簡簡單單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