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進的非常平穩,狼王看著躺在後座上的馮若傑,苦笑了一下,當初自己認為這個家夥非常討厭,蠻橫霸道,可是現在忽然感覺他其實活的也挺不容易的。
“你知道麼?我是一個大山裏的孩子……”
就在狼王覺得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忽然聽到馮若傑低聲的說道:
“當初我剛剛來到城市裏打拚的時候,什麼都沒有。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像是一個狗一樣的活著,我要做狼,我通過各種關係,尋找著各種門路。在A市中,這個商貿公司隻是我的一部分產業,我還有低下賭場,還有幾個超市,和兩個夜總會。現在我終於成功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覺得我好像是在像一個狗一樣的活著,甚至,我連狗都不如。”
狼王看著馮若傑,看到他閉著眼睛,不知道他是清醒著,還是依舊是在夢中囈語:
“當初我窮的時候,看著自己的父母雙親在病痛的折磨中死去,那些醫院中的大夫,就是認錢不認人,什麼狗屁的白衣天使,沒有錢,他們天使也照樣不鳥你。可是,我現在有錢了,那些穿著白大褂的家夥一個個都像是看著祖宗一樣的看著我,可是,我再也沒有機會挽回父母雙親的性命了,有的時候,我自己都感到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活著,甚至我有的時候,都在想,我還要不要活著……”
狼王也被馮若傑的憂傷的語調所感染,他的視線放到了車窗外麵。在燈紅酒綠的街道上,狼王見到了多少個酒鬼,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了,女子的嬌笑聲不時的透過車窗,進入到了車子裏。看著那些忙忙碌碌的人,狼王心底發出了無限的感慨:這些人究竟都是為了什麼活著,僅僅是為了口袋中的鈔票麼?
他忽然覺得,人,這種動物,才是世界上最勞累的動物,雖然上天賜給了他們靈智,可是,恰恰是上天賜給他們的那個靈智讓他們更加真切的體驗到了痛苦。腦海中回蕩著楊道長曾經說過的話,其實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來恕罪的。
自己進入到這個世界還真的是太短了,對於人類的生活他真的是太不了解了,在他的眼中,看到的都是貧窮,失落,像陶老漢,像銘麟,像那個撲街的寫手,他們都是生活在最底層,但是想想,看著表麵上光鮮無比的馮若傑也有著他們自己的苦衷。在狼王的腦海中,又出現了吳彩瓊的身影,不知道那個看上去無憂無慮的小丫頭,是不是也有著他自己的苦楚。
“其實有的時候,我真的挺羨慕那些掃大街的,那些撿破爛的,他們生活的恐怕都要比我輕鬆,用不著虛與委蛇的看著別人的嘴臉,用不著每天說著違心的話,用不著總是用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馮若傑依舊靠在椅子上低聲的喃喃自語。
車子在一棟高檔的小區門口停下,狼王從馮若傑的手包中找到了進入小區的通行證,狼王找到了車位把車停靠好了之後,拎著馮若傑進入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馮若傑看上去魁梧的身軀,在狼王的手中,就好像是提著一個小雞差不多。
房間中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人氣,看樣子,他隻是一個孤身一個人居住。狼王對於馮若傑的生活並不是非常的了解,但是看到了他的冷冰冰的房間,還是讓他感到非常的意外,沒想到看上去風光無限的大老板,居然還是孤身一人。
“你沒成家?”
狼王看著被自己扔到了床上,好像是一灘爛泥一般的馮若傑,問道。他自己也不知道馮若傑是否能夠聽到他的問題,不過,馮若傑在朦朦朧朧中還保持著那麼一點點的理智:
“離了,在我貧窮的時候,和我離了,等我發達了,她又要回來找我,算了吧,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現在的這個樣子,挺好!”
馮若傑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整個房間中彌漫的都是他的鼾聲。狼王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錢啊,看來這個東西還真的是一個神奇的東西。讓人說不清楚,更讓人為了他感到焦灼。
狼王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房門,一個人走在熱鬧的大街上,雖然已經到了半夜了,但是在馬路上,依舊不停的車來車往。三三兩兩的人不時的在狼王的身邊走過。一個酒鬼跌跌撞撞的衝著狼王撞了過來,狼王連忙將他扶住,在酒鬼的身後,兩個小夥子跑了上來,將酒鬼拉住:
“老板,你小心點!”
另外一個小夥子也趕忙向狼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