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市,華燈初上。
顧運蹲在地上,在一棟看上去很破舊的老洋房門口抽煙。
打開功放的手機裏,喋喋不休地傳來老板的聲音。
“顧啊,你還在聽嗎?總之,就是這個方案沒有給到我想要的感覺啊!”
顧運真的不想搭理,但是想起馬上要交的房租和信用卡欠款,隻好在噴了一口煙後搭了一句。
“老板,那你到底想要什麼感覺呢?”
聽到顧運搭話,老板的語調高亢了幾分,好像一下子精神煥發了。
“就是那種看完方案以後,會緊張得把身體縮起來,屁yan也跟著縮起來,縮到可以把核桃夾暴的那種感覺!緊張得我恨不得趕緊挖個洞把方案藏起來生怕被別人搶走,你明白嗎?”
“我擦……”
顧運一個沒叼穩,煙頭掉到了鞋上,把他那雙在夜市新買的“安踏王”高級防水運動鞋給燙了一個洞——賣家倒是沒承諾它能防火。
雖然他已經千錘百煉極其耐造,但還是被老板這種把工作需求升華到生理需求的行為給暴擊了。
然而老板還在持續輸出,“顧啊,你想想咱們要是做出這樣的方案來,那客戶還不跪著買單?”
顧運歎了口氣,好心好意地勸道,“老板你這是何苦呢?上次你還要讓客戶買單時叫爸爸,後來KV裏是不是你聲情並茂地為客戶獻唱了一首《我的老父親》?”
老板沉默了下,但很快又提高調門道,“顧同誌,我付出了這麼大的犧牲為的是誰?還不是為了公司,為了我們每一個人?你現在這麼我很心痛!”
似乎所有的老板都默認自己是慈善家,為他打工的員工都是靠他養活的。
沒等老板巴拉巴拉的把苦水吐完,顧運就掛了電話。
嗯,他有時確實挺吊的。
這個世界很操蛋,你不吊就會它就覺得你好欺負。
比如他這個二十多歲的精壯男子,現在的壽命卻隻剩下兩年三個月零十了。
而隻要打開他身後的木門,裏頭又有一群妖精,不但活了幾千年而且嫌命太長整想著怎麼死。
為了活下去,他不但白要遭受老板、客戶的輪番蹂躪來掙錢,晚上還要來這裏累死累活地打工“掙命”。
而那幫妖精卻為了趕緊死,每都在絞盡腦汁地尋找各種新鮮的死法。
上吊、砍頭、嚐毒、大鋸活人這種老掉牙的死法現在已經不流行了,從去年開始比較流行喝硫酸、高錳酸鉀、三氧化鈉之類的化學死法,這個月開始他們又開始玩用挖掘機碾壓身體之類的大型機械式死法。
可特麼到現在為止,這群殺的一個都沒死!
想活命的活不長,不想活的又死不了。
你操蛋不操蛋?
更操蛋的是,短命的他每晚還不得不去麵對這樣一群妖精。
試問,一群無聊到想死的妖精,如果想玩一個普通人類,能有多少種玩法?
這心理陰影麵積該怎麼求?
總之,往事不堪回首。
……
但好在,現在情況已經大有不同。
經過半年的磨礪,顧運現在也超凶的。
踩滅了煙頭以後,他深吸一口氣,撿起地上的一塊板磚顛了顛。
對著板磚道,“兄弟,今就你跟我一起並肩作戰吧。隻要你沒碎,回頭給你放高處去,再也不用給人踩了。”
完,他起身打開木門,義無反顧地走了進去。
木門之上,有一塊閃閃發光的招牌,上麵有六個字——
委托人俱樂部。
這是一家專門幫助已死之魂完成生前願望的俱樂部。
……
進門之後,顧運神色冷峻地掃了裏頭一眼。
現在裏頭已經有六七隻幾千年老妖了,都是些熟麵孔:幽冥鬼王、昆侖雞聖、大池蛇仙、紅衣鬼聖和兩頭豬妖。
如他所料,這些妖精都已經開始嗨起來了。
“突突突!”
紅衣鬼聖開著一台挖掘機正在碾壓昆侖雞聖,雞哥的兩條腿已經被壓扁了,血流了一地,
淒厲的哀嚎聲響徹全場,簡直聽者流淚聞者傷心,當真是一個慘不忍睹!
然而,這貨還在指揮鬼聖怎麼開。
“往右邊碾,臥槽,開偏了!不是好一次性碾爆老子的頭和胸嗎?”
顧運無語地歎了口氣,視線往別處移了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