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璃就這樣盯著姬蕪顏看了好久,明明是同樣的臉,可是這眼神,這表情,不同的小動作,他完完全全可以分清楚誰是海藍。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隻有好好活著才不會辜負他們的願望。”君焱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神情依舊沉靜冷淡。
“嗬,你說放下就放下了嗎,你怎麼會明白我們等了一千年才等到這一次相見,而且這是最後一次了,再也沒有以後了!”流璃失落的垂下頭,隻要一想到海藍永遠的離開他了,他的心就好比千刀萬剮一般的疼。
君焱不再說話,他的確從來沒有嚐受過一千年的等待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你若不懂我的苦,就別勸我大度。
“我們出去吧,讓他一個人靜靜。”姬蕪顏轉過頭對君焱說。
君焱點點頭,兩人走了出去,將這間農舍留給流璃。
兩人沒有別的事做,就隻好在海灘上漫步。
不知走了多遠,誰都沒有說話。
冬日的風寒冷刺骨,君焱脫下外衣給姬蕪顏披上。
“冷嗎?”君焱的眼裏有著散不開的溫柔,姬蕪顏愣愣的看著他的眼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良久,姬蕪顏才回了一句:“謝謝你!”
君焱沒有說話,他不需要姬蕪顏感謝他,隻要能這樣在她身邊就足夠了。
“你看這月亮。”姬蕪顏麵對著月亮,對一旁君焱說道,她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就像她的性格一樣。
“很大很美很圓也很遠。”君焱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月色如玉,冰冷。
月色如銀,刺骨。
“我母後死的那天的晚上也有這樣一個月亮。”姬蕪顏看著月亮淡淡的笑道。
“你當時應該才剛出生吧,怎麼會記得那天的事情。”君焱疑惑。
“我當然不記得了,這是我想象的,在我還小的時候,我每天刻苦修煉,希望強大起來,可以為母後報仇,保護妖界子民,有一天夜晚我在雲端像往常一樣修煉,因為沒有控製好勞逸結合,導致真氣反噬,雲端是曆代妖界統領才能呆的地方,所以雲端沒有一個人,沒人能幫我療傷,我隻能一邊自己給自己療傷,一邊背誦著古書,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自己好累好累,我躺在雲上,看著不遠處的月亮,我看到了我母後就在那上麵對我笑,而那天正好是我母後的祭日。”姬蕪顏講著講著輕輕吸了一口氣。
君焱聽著她的故事,心忽然微微顫抖了起來,他此刻腦海裏有一個念頭就是轉過去將她擁入懷中,大聲的告訴她:我可以陪伴你身邊,永遠不會離開你,從此有我守護著你。
可是他沒有這個勇氣,他不知道姬蕪顏會不會拒絕,如果拒絕,那個時候他又該怎麼辦,不是怕尷尬,而是怕這樣之後他再也無法和她當正常朋友,怕自己不能留在她身邊保護著她。
“不要勸任何一個人放下他們的悲傷,有些事、有些人是永遠都放不下忘不掉的。”姬蕪顏轉過臉對君焱說道。
月光照著她完美的側臉,君焱一瞬間看的入了神。
兩人就站在海邊,看著大海,看著月亮,時不時會說上一兩句,直到流璃從農舍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