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悔思崖上順著山崖往下望去是一望無底的絕壁,絕壁之上光滑如玉,連一根歪斜的樹杈都尋不到。山崖半空之處更是濃霧彌漫,隱藏著山崖下的一切。
在青玉堂沒有成立之前,從未聽聞有人去過悔思崖下。青玉堂成立之後更不用說,連能到悔思崖之人也已寥寥無幾。
直到今日。
隨著青龍靈決轉動,一股青色靈氣被古言注入到山崖絕壁之中,一根堅韌細藤從石壁之上伸展而出,倒垂在了山崖之上。細藤剛一長成,古言立刻一個輕蕩,從原本所攀的細藤之上飛越而起,正落在新長成的細藤之上。剛一抓牢,原本所攀的細藤立刻化作了原本的靈氣之樣,消散在空中。
此時的古言已不知道向下攀岩多久,早就穿過了那層濃霧,漫天的繁星明月都被頭頂遮蔽住,使得周圍一片漆黑,好在靈氣所化細藤還有點點綠色熒光,讓古言能看清岩壁所在。
“至少已是午夜了。”古言心中暗自算著時間。
其實原本青龍也想隨著古言一起下來一探究竟,隻是青龍此時隻是靈體,不能離開本體太遠,剛剛穿過濃霧便已經到了極限,隻能悻悻地折返回去,留下了古言一人。
“還好沒有衝動得一躍而下。”古言抬頭看了看自己攀爬過得距離,心裏暗自慶幸道。在決定下崖之前,古言差點一躍而下,還好被青龍攔住。
這悔思崖高聳暫且不說,那層看起來稀鬆平常的濃霧居然可以讓法器失靈,這是古言萬沒有想到。如果不是青龍發現其中古怪,此時的古言怕已是崖底的一縷冤魂了。
即便如此,此時的古言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雖不知距離崖底還有多遠,但是他知道他的靈海之中已近幹涸。
如果不是青龍靈決恢複靈氣比尋常靈決快上數倍不止,古言此時也早已墜落下去。
一切仿佛都是注定的。
靈海之中最後一抹靈氣已經耗盡,整個靈海一片黯淡,隻剩下那隻青龍虛影獨自遊蕩。但這股青龍虛影中的靈氣極是特殊,不屬於木火水土四種靈氣中的任何一種。
特殊有特殊的奇妙,卻也有特殊的無奈,比如此刻,青龍靈氣可無法再石壁之上變化出一片綠藤出來。
隨著最後那根細藤逐漸消散,古言還是把青龍靈氣釋放了出來,倒不是有了其他辦法,隻是護住全身要害。他已經做好直撞到崖底的準備。
希望憑借這股青龍靈氣,可以讓他抵擋住衝撞之力。
細藤最終消失了,古言迅速得朝著崖底落去。
但結果再次出乎了古言的意料,青龍靈氣才剛剛釋放出來,他的雙腳已經踩在了實地之上,最後一截細藤距離崖底居然隻有半個身子的高度。
“還真是刺激啊。”
古言滿臉無奈,好在安全著落,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古言稍穩定了一下情緒,這才環顧四周。
最先進入眼簾的是一具屍體,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月,就連屍體身上的衣物都已經消散,隻剩下了皚皚白骨和身後仙劍。人雖死,劍猶在,仙劍之上依舊流光溢彩,一股濃鬱的藍色靈氣噴湧而出,如水波漣漣環繞劍身,映照著白骨也藍光盈盈,越發顯得陰氣森森。
憑借著這柄仙劍,古言認出了這把仙劍的主人是誰。那個傳言中枯坐在崖頂四年終羽化成仙的前輩,他所用的正是一柄名為淩海的藍色仙劍,未曾想這樣一個已修靈到靈顯化影境的絕世高手居然死在了這裏。古言心中有些駭然。
不知的事物最易讓人恐懼,更何況這無知還隱藏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古言沒有去撿那柄淩海仙劍。對於這個前輩,古言沒有任何的仇怨,如此絕世之人這柄仙劍已是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遺物,古言還不想染指。更重要的是,為了這麼一把並不算多好的仙劍就拿走死人之物,不吉利。
總不能這就是劍魂吧,那不要也罷。古言暗自告訴著自己。
古言伸手把自己的仙劍也拔了出來。那是一把翠綠色的仙劍,名為赤鬆,是焚劍門掌門莫問天用上好的千年火鬆親自造的劍胚,又經古言一年多靈養而成,其中所蘊除了木之靈氣和火之靈氣以外,還帶上了一絲青龍靈氣,威力倍增,在整個南天域的仙劍之中至少也是前十之數,比淩海仙劍還要強上幾分。
借著赤鬆仙劍上散發出的微弱靈光,古言總算能勉強看清一些周邊的情況。
路很好找,因為隻有一條。在這悔思崖底,居然三麵環繞皆是絕壁,隻有一條小道曲曲折折往前通去。
既然沒有了選擇,倒也簡單了,除了繼續往前似乎沒有什麼好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