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戰長風隻要有空就往緬甸王的帳篷跑。這倒不是他想巴結權貴,而是因為他想多了解一下緬甸的情形。緬甸王名叫丹瑞,對戰長風還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有些他不大了解的,幹脆就招集幾個手下一起向戰長風介紹。一來二去,雙方已經相互熟悉了起來。
這天下了營寨,戰長風正在看著地圖,衛兵來報:緬甸王的女兒德拉瑪公主來求見。
戰長風心下有些感覺意外。這兩天雖然他見天兒的在丹瑞的帳中,但與德拉瑪交談的卻並不多,要論起來,他和丹瑞以及幾個手下都很熟悉了,但與德拉瑪倒不熟悉。這倒也正常,畢竟德拉瑪是女子,戰長風自然不能隨便與她搭話,而德拉瑪也表現的很沉靜,雖然經常也呆在丹瑞的帳內,但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言不發,偶爾的說幾句也是必不可少的話,絕沒有什麼廢話。今天她居然主動來找戰長風,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請。”戰長風一邊說一邊走到帳門前。畢竟對方是公主,他就算不出迎也不能就坐在那裏等著。
德拉瑪進了門,向戰長風施了一禮。
戰長風急忙還禮,借機打量了德拉瑪一下。他雖然在丹瑞的帳中見了德拉瑪不止一次,但每次都是與丹瑞和他的手下討論問題,並沒有機會細細打量德拉瑪。
隻見德拉瑪烏黑的頭發,身材顯得很是嬌小,但一臉的英氣,看來很有幾分美少女戰士的風範。
德拉瑪見戰長風不說話,於是先用略有些生澀的漢語說道:“戰將軍,明天,咱們在進入瑞麗後,是真的要進入緬甸了?”
戰長風笑道:“這個何必問?咱們要不去緬甸,這六萬大軍來幹什麼了?”
德拉瑪沉默了一下,慢慢的說道:“有人在懷疑,你,是不是能夠帶領我們光複國土,因為據說,據說。。。。。。”她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說不下去了。
戰長風看著德拉瑪在那猶豫,心中想了一下,已經明白了,他微笑道:“是據說,我父親是個大貪官,怕我是無能之輩,是吧?”
德拉瑪點了點頭,隨即臉上一紅,低聲道:“這不是我說的。”
戰長風心中暗自冷笑。緬甸人哪裏會知道這麼多事,這肯定是一眾將領在私下悄悄的流傳的,隻是這流言看來已經很盛了,否則這些緬甸人哪裏能知道?不過,戰長風並不生氣。他有什麼可生氣的?這件事已經是天下皆知,將領們知道有什麼奇怪的,而且,如果換了是他,知道有一個大貪官之子來統軍,他也會懷疑的。所以,他現在沒有必要去解釋,更沒有必要發火,他要做的是,用事實證明自己!
他大度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不過,你也應當明白,無論是英雄還是無能之輩,都不是遺傳的。世上沒有天生的英雄,也沒有天生的狗熊,是什麼人,要看他自己,而不是他的父母。”
德拉瑪連連點頭,想是感覺方才這個問題太無禮了。但她真的要來親自問一問,因為自打知道了戰長風的家庭背景,他父親和幾個手下就十分的擔憂,深怕戰長風是裝腔作勢,要知道朝庭裏那些名將都不肯來這蠻荒之地領兵作戰,戰長風又為什麼肯?幾個手下一通研究,最後居然得到了一個奇特的結論:戰長風很有可能領著部隊到邊境一帶就不往前走了。比如裝病、比如推托,反正不領兵前進。
這個偉大的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德拉瑪弄不懂,但他父親卻也同樣的很擔心,幾個人一研究,眼看著這就到了瑞麗了,幹脆問個明白吧。這眼看著戰長風每天裏的打聽緬甸情形,好象真的是準備領兵作戰,但他這個貪官的兒子,是不是在裝腔作勢?如果是,他們也好立刻再向皇帝上表求救。
隻是,說到派誰去打聽,卻是犯了難。丹瑞國王自然不會來,但幾個手下也是不敢來,這樣大的事,真就沒處理好,惹起的後果可是難料的。於是,他們最後選定了德拉瑪。德拉瑪是公主,論身份與戰長風交談這樣的事比國王的幾個衛士更合適,要是派衛士來問這樣的事,隻怕戰長風會感覺是侮辱;而公主又是一個年青女孩子,萬一真的若怒了戰長風,丹瑞大可出麵訓斥德拉瑪,權作是德拉瑪年青不懂事,戰長風也沒辦法和一個年青女孩子沒完沒了。
這就是德拉瑪來找戰長風的原因。不過,他們雖然自以為做的很好,其實仍是不了解漢人的習俗。象這種事,無論是誰問,無論怎麼問,都是有問題的,何況德拉瑪哪裏有漢人的交談技巧,上來就直直的開問,這是虧得戰長風大度,否則的話一定是後果很嚴重。
德拉瑪倒不是不想委婉一些,但她和普通的緬甸人不同,普通的緬甸人多會漢語,不但會而且很熟練,多有對漢人習俗十分熟悉者,畢竟緬甸做為中國的臣屬,其影響力是很強的,所以這個問題要是換個緬甸普通百姓來問,可能有好多種問法,但德拉瑪出自緬甸深宮,她能夠用漢語正常交流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裏懂得這許多,所以她也隻能做到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