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長風哼了一聲,手按在劍柄上,雖然沒有拔劍出鞘,但也沒有放開劍柄,而是看向達娃央宗。
達娃央宗方才被這酒鬼抱的太緊,又氣又嚇,連連退了兩步,退到戰長風身後,叫道:“這人是個瘋子!他居然說我是他女兒,說不讓我走!”
她的話音未落,這酒鬼又叫了一聲,再次撲了上來。戰長風大怒,抬腿就是一腳,將這人直接踢倒在地,刷的一聲拔劍出鞘,喝道:“再上來,我必殺了你!”
丹增班覺大驚失色,急忙展身攔在戰長風身前,死死按住這酒鬼,向著屋子裏大聲叫著。
屋子裏跑出了兩個青年男子,一邊和丹增班覺大聲對話,一邊將這酒鬼向屋子裏拖去。
丹增班覺回身見戰長風仍然仗劍而立,急忙行了個大禮道:“將軍,您不要動怒,我們都是藏人百姓,沒有反抗之意。我想請二位到屋子裏坐一坐,讓我來解釋一下。”
戰長風看了達娃央宗一眼,沒有出聲。達娃央宗卻點了點頭,答道:“好吧,我們進去。”
戰長風仍是沒有說什麼,隻是握著劍與達娃央宗並肩進了院落。達娃央宗低聲對戰長風說道:“我看這些人沒什麼敵意的。”
戰長風哼了一聲,答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他眼看著這院落裏不止一個青年男子,而且個個身手敏捷,加上方才那酒鬼的表現,他可不想放鬆了戒備。
二人跟著丹增班覺進了屋,見屋內很是整潔,家俱居然都很有些華貴,絕不是尋常藏人能夠承擔得起的,戰長風的心中更是繃起,他的劍就沒有入鞘,緊握在手中。
丹增班覺知道戰長風的想法,隻能當作看不到,先是請二人坐下,上了酥油茶,然後向著二人再行了個大禮,說道:“二位受驚了,我來解釋一下,這過程有些長,二位請耐心一些。”
達娃央宗看了看戰長風,手伸過去輕輕撫摸著戰長風的手臂,輕聲說道:“別緊張,我看他應當是個好人。”
戰長風嗯了一聲,這才將劍入鞘,但手卻仍在劍柄上。
丹增班覺見戰長風的劍已入鞘,這才鬆了口氣。
他當下慢慢講道:“方才那人,是我的師傅,名叫次旦平措。我們本是牧人,一個大牧場的牧人。”
戰長風和達娃央宗靜靜的聽著,丹增班覺則慢慢的講了一個既平常又不平常的故事。
半年前的一天。那天,天氣極好,正是暮春,是牧放馬匹最好的季節。次旦平措的愛女次旦卓瑪就在那一天失蹤了。由於她的失蹤,形成了極度的轟動,所以在她失蹤之前的一切行動,事後都被調查得清清楚楚。
次旦卓瑪失蹤的經過是這樣的:
一早,次旦卓瑪就吩咐了牧場的總管,她要帶著一隊正當發情的兒馬去放馬------把幾百匹處於春情發動期的雄馬帶到遼闊的草原上去,讓它們盡情地去馳騁,把它們那種無窮無盡的精力散發出來,然後,在它們盡情撒野的過程中挑選其中最精壯的作為配種之用,替牧場增添無數優良的馬匹。
放馬,是牧場中的大事。四年之前,次旦卓瑪第一次主持放馬,有幾個老資格的放馬人嘀咕幾句,表示次旦卓瑪不能勝任,但自那次以後,再也沒有人對次旦卓瑪的這項能力表示過任何懷疑。
那天早上,次旦卓瑪騎著她的“小白龍”,高舉著右手,“呼”地一下,揮出了手中的鞭子,鞭梢在半空中劃了一個圓圈,把空氣劃破,發出嘹亮的一下爆音。牧場的木柵打開,三百多匹馬嘶叫著,揚鬃踢蹄,爭先恐後奔馳出去,所有的人沒有一個覺得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次旦卓瑪一馬當先,她騎的那匹白馬,是整個牧場中最好的一匹,據說也是整個藏區最好的。
馬是次旦卓瑪從小養大的,馬和人之間,兩位一體,小白龍不睡馬廄,而留在次旦卓瑪的閨房,次旦卓瑪又愛穿白衣服,所以她策騎小白龍飛馳,看起來就像是一團迅疾無比在向前滾動著的白色的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