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阮金鋼大驚失色。她隻帶了一千人出來,本是想著把戰長風誘到本陣中抓住,然後立刻退出城中。她預料漢軍見主帥被抓,一定會大舉攻城,所以隻帶一千人出城來,以主力上城防護,但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對方突然攻擊,這反應速度也太快了,自己如果下令退入城中,隻怕還沒來得及入城漢軍就到了,那時極可能倒讓漢軍攻下了城門,她不敢向本陣中退,馬頭一轉,橫向急奔,一千安南軍士兵紛紛亂叫,一時不知該不該後退。
阮金鋼氣急敗壞的大叫道:“結陣,快結陣,不要退,不得開城!”這幾句話才說完,嗖的一聲,一支箭自身邊掠過,卻是戰長風在她身後放了一箭。阮金鋼恨恨的回頭看了一眼,叫道:“你個殺千刀的!追就追吧,還要射我!”那聲音充滿了幽怨、柔情和傷心。
撲嗵一聲,一個離的近的漢軍士兵一跤跌倒。我的天呐,這算是戰場還是情場?雖然情場如戰場,但可總不能把戰場當情場吧?
戰長風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安南人十有八九會說漢語,這倒正常,但能把漢語運用的如此有魅力,隻怕是中原漢人也不是人人能做到的。他也不答話,連連催馬,又是一箭射去。
這一箭沒有射中阮金鋼,卻正中阮金鋼那馬的馬屁股,那馬吃痛,一聲長嘶,也不聽阮金鋼控製了,隻是沒命的往前跑,戰長風的馬緊追著阮金鋼,也是全不理會戰長風的意思,兩匹馬如風一般奔離了戰場,直向遠處而去。
這一下安南軍和漢軍都是大驚,李青連連發令,著喻千裏帶五百人去尋找戰長風,鄒成恩帶兩千人往攻安南軍,司馬德威緊守大營,以防有失。
命令才下完,隻聽城門處大響,數千安南軍自城中湧出,原來留守的將領見自己的主帥跑掉,門外一千士兵無法回城,情急智生,幹脆大開城門,全軍出擊,如此一來雙方的力量至少是大致平衡了。要打也是一場混戰,不至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千人被殺。
李青大驚。漢軍安營才畢,根本沒有來得及全體動員,方才出動的是守營的士兵,現在大營的守衛已空,如果安南軍全軍來攻,大營還沒有做好準備,極可能有失,他急忙下令全體後退,拒守大營,又擔心喻千裏孤軍在外被包圍,連派了三個傳令官去傳令,要喻千裏立刻回營。喻千裏哪裏肯回,他幾乎是被手下給綁回來的,他的雙目血紅,連連怒吼,說什麼也要去找戰長風,李青哪有功夫和他分說,直接下令將喻千裏關起來,然後動員營內士兵拒守。
另一邊,安南軍也不敢強攻,畢竟他們自己也是空城而出,何況從軍力上說他們還是弱於漢軍的,留守將官也是急忙發令,全體退入城中。
如此一來,雙方各有顧忌,都不敢再亂出兵,結果,一個在城上,一個在營裏,大眼瞪小眼,都是心中焦急想去尋找主帥,卻又都不敢派人。
戰長風追著阮金鋼,二人其實現在都是身不由已,一路上向前急奔,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兩匹馬曲曲折折的過草地,越小溪,鑽樹林,進山凹,突然間阮金鋼那馬一聲哀鳴,四腿一軟跌倒在地。這馬中了一箭,已是流血不止,加上這一通狂奔,已經消耗到了極限,一頭跌倒在地不動了。
阮金鋼被馬從馬背上直甩出去,重得摔倒在地,也是大叫一聲不動了。
戰長風急忙勒馬,這馬見前馬已經倒地,也是立時收腳,連聲哀鳴,以頭去拱前麵那馬。戰長風哪裏顧得上管馬,他抽出劍來,翻身下馬,直向阮金鋼而去,隻阮金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頭秀發散開著,一雙秀美的小腿平攤在地麵上。
戰長風慢慢的接近,見阮金鋼仍然不動,冷笑道:“你如果死了,我會先刺一劍再靠近。”
阮金鋼一個翻身爬了起來,連退幾步,看著戰長風,眼神裏透著緊張,但聲音卻仍是那麼嫵媚:“你就沒有一點愛心嗎”?
戰長風哼一聲,心中升起了一股怒火,厲聲說道:“愛心?你們安南人反叛有愛心?把我們漢人百姓趕的趕殺的殺有愛心?”他一邊說著一邊想起那些在他營前跪下哭喊的百姓,手中劍一耀,喝道:“老老實實跪下,我綁了你回營!本帥不殺降,你可以不死!”
阮金鋼咯咯的笑了起來,邊笑邊甩了一下頭發,一蓬秀發在風中飛揚,很是好看,她答道:“你就沒想過我會反抗嗎?”
戰長風慢慢的舉起劍來,沉聲答道:“你現在沒有武器,但我不會放過你,不反抗,我保證不傷害你,反抗,你就是自找的!”
阮金鋼卻全然不當一回事,微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武器?這一回,咱們就來決鬥吧。”她邊說邊慢慢抬手。
戰長風的心中一緊。
他不知道阮金鋼為什麼這麼鎮定,難道她真的有什麼防身的秘器?一般來說,這種防身的秘器絕對都是威力不小的,因為這類秘器是要在關鍵時刻救命用的。他的腿下加力站穩,手握緊劍,隨時準備與阮金鋼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