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朧中突然一陣踏踏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戰長風眯著眼睛,嘟囔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這幫家夥還不睡覺?”話剛說出口,突然想起這屋裏應當沒有別人,他急忙的睜開眼睛,周圍黑乎乎的,隻有靠近窗子的地方借著月光才能看得清楚一些。
踏踏聲在黑影裏繼續響起,好像有人在那裏不安的徘徊者,戰長風又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努力眯著眼睛向響聲發出來的方向看,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正自心中暗驚,忽聽得腳步聲又響起,並且好像正在向著門口處走去。
戰長風猛地轉過身去,隻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從窗前走過。
“那是一個孩子!”戰長風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唰的一下子坐起來,揉了揉眼睛,隻能看到長長的頭發瀑布樣從那個身影的頭頂披散下來直到肩膀,憑直覺斷定那個身影應該是個女孩。
雖然月光皎潔,卻看不清她的長相,隻看到臉上模模糊糊的一片,她身上的衣衫依稀是淺綠色的,又好像年代過於久遠,有些分辨不清,向她的腳上望去,戰長風的腦袋“嗡”的一聲,穿在她腳上的赫然是一雙紅色的鞋子,衣服雖然看不清,這雙紅鞋卻是異常的清晰,好像新買的似的。
戰長風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鑽心的刺痛提醒戰長風這並不是在做夢,不過短暫的慌亂後,戰長風很快就恢複了鎮定,他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鼓足勇氣向著那個孱弱的身影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
那個身影好像聽不到戰長風的話似的,走到門口處又轉過身往回走,慢慢的重又走進黑暗之中,戰長風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睜大眼睛望著窗口處,希望那個女孩的身影能夠再次從黑暗中走出來,可是奇怪的是腳步聲還在響,卻是越來越近,好像正在向他這裏走來。戰長風雙腿的肌肉猛地收緊,本能的險些跳起來跑到門外,可是隻是那麼一瞬間,他又橫下一顆心來,無論如何今天決不能逃走。這可不僅僅是十兩銀子的問題!
戰長風屏住呼吸,果然那道身影已經來到了戰長風的身前,戰長風瞪大眼睛想看清楚她到底要幹什麼。女孩的身影依舊緩緩的從戰長風身前飄過,麵孔仍舊看不清楚,屋內靜的怕人,距離近了,戰長風忽然聽到她的嘴裏好像在說著什麼,由於過分緊張,戰長風並沒有聽清楚。
那女孩子又離戰長風遠去,戰長風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戰長風的心裏踏實很多,仍就靜靜的坐在那裏,想來這女孩子還會再來。
果然,片刻後,女孩的身影又走了過來,這次戰長風側著耳朵,凝神聽她說話。
“我的腳好痛!”戰長風的大腦如遭雷擊一樣,蚊蚋一樣的聲音在戰長風聽來不啻於驚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戰長風納悶道,“莫非是我踩到她的腳了嗎?不可能。”戰長風很快推翻自己的推測,戰長風的目光落在床腳處,難道有什麼東西被壓在床下嗎?
這個推測還有幾分可能,女孩的身影從窗前走過,再沿著牆走到窗口處然後再沿著原路回來,她一直按著這條路線徘徊。
戰長風摸索著來到燈前,用火石點點著了燈火,奇怪的是隨著火光的亮起,那個女孩的身影倏然消失了。她的話一直在戰長風的頭腦裏回蕩,“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戰長風推開門走到門外,外麵月華如水,蟲聲朗朗,屋內的憋悶感一掃而空,戰長風坐在大槐樹下長長的吐了幾口氣,思量了半天,決心把這事情弄個明白,他站起身,重新回到屋內,借著燈光向地上看去,見地上沒什麼特別的東西,除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外就是有些開裂的地麵,“莫非。。。”戰長風的大腦中靈光一閃,也有了主意,他急忙再轉身出屋,將屋角的鐵鍬拿進屋內,把地麵挖開,直挖了二尺深淺,形成了一個土坑,但坑底隻能看到淡黃色的泥土,別的東西根本就沒有。
戰長風坐在一邊休息了一會兒,思來想去,這屋子裏已經讓他挖成這個樣子,不弄個水落石出是不成了,他一咬牙,繼續一鍬一鍬的把泥土拋到坑外。
“嘭,”鐵鍬下麵發出一聲悶響,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
戰長風不顧雙臂酸麻,又狠狠的一鍬戳下去,幾塊腐爛的木板隨著泥土被扔到坑外。
戰長風小心翼翼的跨到土坑的一邊,然後將木板上的浮土慢慢的清除去,一個沾滿泥土的棺蓋終於出現在腳下,戰長風既興奮又著急,萬一棺材裏麵裝的東西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他可真是前功盡棄了!
棺蓋由於久經侵蝕,已經像蜂窩一樣,上麵滿是空洞,用鐵鍬輕輕一拍就露出一個大洞來,黴氣從洞口噴射出來,戰長風忙轉過身去,等了片刻,估計裏麵的黴氣都已經發散出去,這才轉過身來,由於屋內光線很暗,土坑又很深,很難看清楚棺材裏麵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