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楊終於服了,這就是戰長風,他算計得到的,肯定比你想到的要多。
戚將軍笑道:“連半天都耽擱不上。咱們輕裝步兵走山路,重裝士兵和軍械用船運,也就小半天就都過去了。”
眾將一時無話,各自散去。戰長風卻讓人傳令,令李青不要帶隊回來了,就在原地休息,省得剛跑回來又要跑去,然後,他看看大家都已經散去,戚將軍還沒有走遠,獨自向戚將軍追去。他要問一件事,一件雖然他幹涉不了,卻真的很想知道的事。
戚將軍才走沒多遠,見戰長風急急追來,心中奇怪,停下等戰長風到了身前,問道:“戰將軍,你還有事嗎?”
戰長風向四下裏看了看,又走近兩步,低聲說道:“末將有一事不明,想請教戚將軍。”
“請講。”戚將軍也很樂意為戰長風解惑,在他心裏,這個年青人真的是難得的人才,他可真想多幫助一下。
“末將想請問,”戰長風的聲音更低了,“安南為什麼會反叛?聽說是因為皇帝看上了安南王妃,不知是不是真的?”
戚將軍的臉上變色。他四下看了看,見無人在近前,這才低聲答道:“是不是真的又如何?現在的事實是安南已經反叛了,咱們是軍人,隻管打仗的事,至於其他的事,都不關咱們的事。這件事你不要再問了,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可不想在這樣的時候失去你!”
戰長風隻得點了點頭。他查顏觀色,看起來戚將軍其實是知道這件事的,甚至很可能這個說法是真的,但戚將軍的話是很重的,“我可不想在這樣的時候失去你”的意思是說,再問下去可能會被殺頭。看來,這件事隻能是一個懸案了。
其實戰長風並不是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但他的心裏總是在想著那個捧著血如泉湧的手臂叫“媽媽”的安南士兵,他並非同情安南士兵,而是在想,這樣的情形有無數士兵,無論是安南人還是漢人每天都在經曆著,那麼,他們的付出究竟是值得還是不值得?是不是這數萬漢軍,僅僅是因為一個皇帝的色心而拚命作戰?但現在戚將軍既然這樣說,那麼他也沒有辦法,隻能是悶聲不語了。
次日,漢軍全體開拔,一路向前,前行不久就接到了李青的報告,原來李青這一天裏也沒閑著,堤壩雖然急切間無法重新築起,但在近山腳處開上幾條路還是很容易的,李青就在近山腳處開了幾條路,以便大軍通過,如此一來,連船都用不著了,大軍可以直接通過,隻不過在這一帶要走的慢一些,至多耽擱一個時辰而已。不但如此,李青還同時打探出了消息,這一次水淹下來,安南軍十成死了七成多,逃回去的不過三千人上下,現在正守在同海待援。
戚將軍不由得雙讚歎了一回,說道戰長風是好將,李青也是好將,二人連手,真是漢軍之福等等。
戰長風對這些話並不在意,是誇獎也好是實事求是也好,反正話是戚將軍嘴裏說出來的,他戰長風隻能聽著,可不能禁止戚將軍說,但戚將軍的另一句話卻讓他心中大震:“李賢侄還真是有出息啊。”
原來如此!
戰長風的心中不由得暗哼一聲。
“李賢侄”,嘿嘿,李賢侄,這個稱呼可不是隨便出現的。這說明什麼?說明李青不但和戚將軍特別熟悉,而且私人關係也非同一般。這個李牙將,可不是什麼平民百姓,他是有後台的人。難怪喻參將一聽得問起李青的事就不敢明說,原來還有著戚將軍這一層關係。隻是,看戚將軍對自己的態度,絕非有什麼不良印象,就算不說對戰長風印象極好吧,至少也沒什麼不好的,為什麼李青卻如此敵視自己?這一層戰長風卻是無論如何想不明白了。但既然知道了李青有這樣的背景,李青於戰長風剛到軍中時的飛揚跋扈也就不難理解了。
戰長風心中對李青的好感不由得減少了三分。
他不是仇視權貴,如果細說起來,他本人也可算權貴之子,隻不過,是一個落難權貴之子,但權貴不權貴,關鍵在不能有花花大少的習氣。你可以出身高貴,但不能因此就囂張,不能視別人如無物。這種權貴,是戰長風打心眼兒裏鄙視的。要不是此前李青展現出的素質,現在戰長風隻怕對李青連一絲好感都沒有了。
次日一早,大軍出發,由於有李青事先準備的通道,並沒有耽擱多久,至定更時分,離同海已經隻有二十裏,明天一早就可以抵達同海城下了。
當晚,在戚將軍的大帳內,人頭攢動,眾將都聚集在這裏研究明天如何攻城。
戚將軍才開了個頭,說道:“明天該怎麼作戰,還請各位議一議。。。。。。”話音未落,柏楊搶著說道:“末將有個主意。”
戚將軍暗自吃驚。這柏楊雖然也算一個合格的將領,但也就是合格而已,讓他有個什麼奇謀妙策,隻怕難,沒成想這一回他居然第一個開言,而且說有妙計。
“柏將軍有什麼妙計?”戚將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