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看了那珠子一眼,眼中現出異樣的神色:“原來你是從那邊進來的,我真不知道那邊還有通道,你如有心,請不要打擾他們,我會感謝你的。”
戰長風點了點頭,答道:“這件事沒問題。你我的心思是一樣的。”
金花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出洞而去。戰長風穿好了衣服,抬頭看去,卻見幾個衛士正在那裏偷笑,一見戰長風抬頭,又立刻止住了笑。
戰長風略一思索,已知其意,原來方才他對金花說“你我的心思是一樣的”,本意是指他也不想騷擾屍骨,但衛士們卻誤解了,以為這是情話。戰長風心知這事情也解釋不得,隻得裝作沒有看見,隨著衛士出洞,一邊吩咐著立刻將這洞堵死,以防毒物出來,至於另一邊的通道,是在懸崖之上,卻是沒有辦法了,隻好聽其自然。
出得洞來,隻見陽光普照,原來這一番曆險足有兩個時辰,天都大亮了,此時北路軍已經完全占領了雲台山,戰場也打掃完了,周信之見找到了戰長風,也是十分高興,當下迎著戰長風,說了自己的布置,戰長風聽得這布置十分嚴密,倒也沒什麼可改動的,他這兩個時辰時時搏鬥在生死之間,已是十分的疲憊,於是讓周信之代行指揮,全軍就在雲台山上休息,他也回到自己的帳內,倒頭就睡。
此後一連數日,全軍休整,戰長風將軍中雜務交給周信之處理,又鄭重的將解藥交給吳恨,讓他專程去一次貴陽,將這珍貴的解藥送去。
這一天,戰長風正在帳內休息,帳簾一掀,周信之走了進來,他的手裏拿著一封文書。
“怎麼,李將軍要我們進兵了?”戰長風笑眯眯的問道。這一番大勝他雖然經曆了驚險,但畢竟占領了天台山,又得了解藥,所以他的心情大好,一見周信之手裏拿著文書,心想應當是李將軍下令讓他進兵了。
要知道天台山是叛苗的老巢安順在北麵的唯一屏障,突破了天台山,往前就沒有這等的險峻所在了,所以如果是李將軍發公文催促進兵,倒也在情理之中,當然,如果按照戰長風的計劃,至少全軍要再休息三天才行。
“這裏有兩封公文。”周信之答道,“一封是任命錢有為牙將為北路監軍,另一封,是兵部下令,北路軍先按兵不動,再休息十日。”
戰長風直跳了起來,把桌子都帶翻了:“監軍?監視誰?怎麼一轉身就弄出個監軍來?當初說的好好的,讓我指揮北路軍,現在居然弄個監軍出來?要是這樣的話,老子不幹了!”
“末將以為,兵部的意思隻怕並非要監視誰,如果要監視誰,這監軍遠在貴陽,難不成靠掐指一算來監視?”周信之在一邊淡淡的說道。
戰長風“嗯”了一聲,點了點頭,問道:“那麼你以為,兵部為什麼會設這監軍?”
周信之笑了笑,慢慢的說道:“末將以為,聖上才是想要設立監軍的人,兵部不過是代為下令,但既然趙侍郎答應了遊擊,讓你指揮北路軍,自然不願多這個監軍,聖上的話又不可抗,所以就出現了現在這個情形,又有監軍,這監軍又不來軍中。”
戰長風點了點頭,心中對周信之的冷靜大為佩服,這一番分析入情入理,還真是通透的很。戰長風想了想,微笑道:“我猜,還有一個人雖然不是力主設立監軍,但也樂得順水推舟。”
他看了周信之一眼,兩人同聲說道:“錢尚書!”
戰長風和周信之都微笑起來。
兩個人都明白,這監軍一職落在錢有為的身上,論理當然說得通,因為這裏的最高將領是李柱國,但李柱國有傷在身不能指揮,那麼接下來,當然就是次一級的錢有為來當這個監軍了,但要論起真實的本意,卻是錢尚書想讓自己的兒子多少沾個指揮了作戰的光,以為日後提升之資。
周信之自然不能對自己的上級深說什麼,於是轉了話題,指著另一道公文說道:“末將倒是對這個讓咱們休息十日的命令感到不解。”
戰長風也是一樣的不明白。
兵部巴巴的從長安發一道命令,要求北路軍停止前進,休息十日,不知是為了什麼?多休息幾天倒也不是不可以,現在天台山已在手裏,叛苗勢單力薄,也沒有什麼援軍,隻是,這樣做徒費糧草,還不如早日進兵好些。
戰長風想了想,笑道:“既然讓咱們多休息幾天,那就多休息幾天好了,反正也不耽誤什麼事。”
周信之卻皺著眉說道:“橫生意外,絕不是什麼好事。”戰長風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你我都不知道兵部的意思,就放開膽子休息好了。”
兩人正自議論,卻聽得外麵一片喧嘩聲,門前的衛士好象在與什麼人在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