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遊擊,為什麼不建造工事?”吳恨大聲問道。
戰長風隻回答了一句話:“為了取勝。”這一回,他可沒功夫給吳恨解釋了,兵臨城下,將至濠邊,他隻能選擇去“做”,而不是去“說”。
“你為副,周參將為主,守好這裏。”戰長風吩咐。
“拿什麼守?”吳恨有些不顧禮儀的叫了起來。是啊,拿什麼守?營柵都不讓建,怎麼守得住?
“用你的勇氣!”戰長風雙目圓睜,同樣怒視著吳恨,“你有沒有勇氣?有就去守住,沒有,我換別人守!”
吳恨大怒,刷的一聲拔出劍來,怒吼一聲,轉身就走,大步走向丹水,直接站在了還沒有立好的營柵之外,橫劍當胸,任誰勸都不肯後退。
戰長風可沒空理吳恨,他一連串的下令:“令周參將代理我指揮,令全軍戒備,排列成陣,嚴防敵人攻擊,但未得命令不得擅自發起進攻。”
這一串命令下完,他向著楮求真一招手:“咱們走。”
楮求真的臉有些發白,但他沒有說什麼,而是跟著戰長風一步步向陣前走去。
將到丹水,周信之迎了上來,問道:“遊擊,您要去哪裏?為什麼讓我代理指揮?”他不得不問,現在這情形下戰長風突然讓自己代為指揮,那麼他自己究竟要做什麼?
“我去陪禮道歉。”戰長風答道,“如果兩個時辰我回不來,你就一直指揮下去,直到朝庭派了新的指揮官為止。”
周信之的臉白了。
到敵人營中去陪禮道歉?開什麼玩笑!“遊擊,我去,您不要去!”周信之急忙說道。
“你不行。”戰長風看著周信之笑了起來:“你的話太少。”
當吳恨聽說戰長風隻帶著楮求真去對麵敵軍營中去陪禮道歉,並且親眼看著戰長風和楮求真走過北路軍防線,走向對麵時,他的怒火突然消失了。
他慢慢的垂下了劍,也垂下了頭。突然,他抬起手,正正反反抽了自己兩個耳光,恨恨的說道:“我就是沒勇氣!我是膽小鬼!”一邊說,他的眼中已經湧出了淚水。
戰長風帶著楮求真慢慢的向對麵走著,楮求真有些畏縮,比戰長風落後半步。
“挺胸,抬頭。”戰長風淡淡的吩咐,眼睛卻沒有看楮求真,而是目不斜視,直視著前麵的敵軍。
楮求真踏上一步,挺胸,抬頭,深深的呼吸著。
戰長風伸手,將劍連鞘摘下,高高舉起,然後拋在地上。
楮求真猶豫了一下,也將腰刀連鞘摘下,扔在地上。
戰長風將頭盔、鎧甲也解下。
楮求真的臉白的象紙一樣,他咬著牙將盔甲卸下。
嗖的一聲,一支箭射到戰長風腳前!
“這是,這是他們的傳統。”楮求真顫聲說道,“是試探來者是敵是友的,是敵人就拾起箭來,是朋友就不理會。但是,但是有時他們也用這種方式警告敵人不要再向前走。”
“現在是哪一種?前一種還是後一種?”戰長風問道。
“我。。。。。。我不知道。”楮求真的舌頭都有些打卷了。
戰長風笑了笑,抬腿邁過箭,繼續向前走。
對麵,一個看起來好象將官的人躍眾而出,對著二人大聲叫嚷。
“他在說,咱們是他們的敵人,讓咱們退回去,在戰場上決戰。他們不殺沒有武器的人。”
戰長風又笑了,笑的很開心:“咱們沒有武器,看來不會死了。”
楮求真卻隻感覺著下身前後齊緊,他現在最想做的是找個地方上廁所。
“告訴他們,我是北路軍指揮官,遊擊戰長風,要去拜祭石頭寨棺材洞,向被打擾和侮辱的死者謝罪。”
楮求真咽了下口水:“遊擊,他們可能會在洞前殺了我們,以我們的頭向祖先謝罪的。”
“那就看他們是不是說話算數了,”戰長風答道,“至少,方才他們可是說過不殺沒有武器的人的。”
楮求真沒辦法了,這位戰遊擊平日裏神機妙算,但有時候真是瘋的可以------比如現在。他大聲將戰長風的話翻譯成苗語傳譯過去,對麵雖然大半是布依人,但這一帶苗人極多,所以布依人也多通苗語,對楮求真的話還是聽得懂的。
對麵的敵軍顯然沒有想到戰長風的這個要求,士兵們一時交頭結耳起來,好一會兒,隨著一聲號令,人群一分,讓出了一條通路來。
戰長風的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對麵沒有出現將領,而是由將領藏在暗處發號施令,這說明他們還在懷疑戰長風的目的,但另一個方麵,既懷疑他的目的,又不敢上來盤問,這說明這些人還是怕他的!
戰長風邁步向前,楮求真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