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們敢做這種冒險,這兩人千回程時難道仍然不會被南路漢軍發現?要知道他們無論襲擊成功與否,戰長風這支部隊一旦受到襲擊,必須會將消息通報給南路漢軍,那時南路漢軍或者以優勢兵力攻擊隻有三千人的叛苗南路軍,或者展開隊伍截斷這兩千叛苗軍的歸路,無論怎麼做,等待判苗軍的都隻有全軍覆沒一途。
如果不把叛苗軍將領當做白癡的話,那麼顯然,這種出擊是不大可能的。
那麼,是不是南路叛苗軍得到了增援?可能性也不大。如果得到了增援,他們為什麼隻出動兩千人進行突襲?分兵的結果不是把本來的優勢變成了劣勢?這也不會是一個將領能做出的事情。那麼,難道是有新的叛苗部隊了?
他正自思考,吳恨已經來到他的身前:“戰遊擊,末將已奉命整理一千士兵完成,等待命令!”
戰長風向戰場上看去,見此時漢軍仍與叛苗軍糾纏在一起,隻是叛苗軍進攻的勢頭已經停止,雙方正在角力。他向叛苗軍後麵一指:“你從側麵繞過去,截斷他們的歸路,要力爭全殲敵軍!”
“得令!”吳恨咬牙切齒的叫道,“這幫家夥,這一回跑不了!”
隨著吳恨的出擊,戰場形勢開始逆轉,攻擊力已經衰竭的叛苗軍後路被抄,陣勢立見散亂,不一會兒功夫,叛苗軍停止了攻擊,開始後退。
“周參將!”戰長風叫了一聲。
“得令!”周信之不等戰長風下令已經應令了,他手一揮,帶領數千士兵開始反擊,這一下叛苗軍前後受敵,真個是無路可退,轉眼間,這支偷襲部隊崩潰了,叛苗軍士兵四下亂竄,漢軍士兵到處追殺。
右側,第一支出擊的叛苗千人隊出擊的早,受的損失也最大,隻見數百士兵拚命向後攻擊,終於打開了一個缺口,數名精幹的士兵簇擁著一個叛苗將領透圍而出,但也就是這麼短短的一瞬間而已,轉眼之間,在吳恨的大聲吆喝下這個缺口又重新堵死。那將領見隻有自己和數名衛士衝出來,一時不想逃走,才一猶豫,嗖的一聲,一支箭至,那將領急忙低頭,箭擦著頭發飛過,將他的頭盔都擊飛了,他的一蓬秀發在空中飄揚。
他急忙轉身,看了一眼,想找到是誰在發箭,自然,在這亂軍中當然是找不到的。但是,他卻看到了戰長風,而戰長風也看到了他------應當是“她”。
“金花!”戰長風脫口叫了起來。
這個將領,正是金花!
金花正自猶豫,她身邊的幾個衛士卻已經擁了上來,連拉帶拽的將金花的馬拉著,向樹林裏逃去。
看來,這支部隊就是由金花所率領的,金花一走,叛苗軍沒了主心骨,更是沒了作戰之意,數十名叛苗軍士兵紛紛跪下,手裏高舉武器,連連大叫,雖然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看也看明白了,他們是要投降。
戰長風這一口氣總算出了個透,他正要下令將俘虜看管起來,卻聽得一聲號令,圍著那幾十名叛苗軍士兵的漢軍士兵刀劍齊下,轉眼間這些俘虜人頭滾落,肢體四散,全部被砍殺當場!
“混蛋!”戰長風大怒,連連下令:“傳令,不得殺俘虜,有濫殺俘虜者以軍法論處!去給我查一下,是誰下令殺俘虜的,把他給我帶來!”
戰場上,叛苗軍已所剩無幾,此時已經用不著戰長風來指揮了,自有周信之和吳恨收攏部隊,打掃戰場,戰長風坐在馬上,氣的滿臉通紅。
衛士和一個將領拉拉扯扯的來到戰長風眼前,那將領一直想掙脫衛士,連連叫道:“放開我!和遊擊大人說,還有叛苗軍,我要先殺敵!”
“沈泰!”戰長風認得這人,這人是一個大都統,一向作戰敢於拚命,在將士中很有口碑。
沈泰見已經來到戰長風麵前,也就放棄了掙紮,向戰長風行禮,大聲說道:“遊擊大人,有什麼話,能否等一等再說?戰場上老苗子已經不多了,我要去晚了,就殺不到了!”
戰長風皺了下眉毛。
“老苗子”是對苗人的一個侮辱性稱謂,這個稱謂不單指叛苗,也泛指一切苗人,所以各將領雖然多有使用,卻都是在私下使用,從不敢在戰長風麵前直說,要知道畢竟不是所有苗人,甚至不是大多數苗人反叛,隻是蒙正苗人一族反叛,因為一族而侮辱整個苗族,是說不過去的。平日裏各將領說出來,隻要不是明目張膽,戰長風也就權當沒聽到,畢竟他們現在與叛苗在作戰,將領們有些怨氣倒也可以理解。但沈泰現在公然使用這個稱呼,這他就不得不管了。
“沈都統,注意你的用詞,”戰長風嚴厲的說道,“是你下令殺俘虜的嗎?”
“不錯!”沈泰答的理直氣壯,“這些老苗子都該殺!殺光了也就沒人反叛了!”
戰長風隻覺得一股怒氣自心中升起。
這是人在說話還是野獸在叫?“殺光了也就沒人反叛了!”這還有沒有點做人的基本道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