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參將走過去將門打開,卻是一個衛士。那衛士手裏托著一個大盤子,向尤參將說道:“周參將讓我送茶水來,省得列位口渴。”
尤參將點了點頭,接過盤子,讓衛士將門著好,自己回到桌前,一一給每人斟上茶水,口裏笑道:“周參將還真是細心。”
戰長風也笑著應和,但他心裏明白,周信之不是擔心他們口渴,是怕他被這三人所害,所以見他遲遲不出屋,就派了個衛士來打探消息。隻是,說他細心,還真是完全正確的。
眾人都喝了幾口茶,戰長風這才問道:“所以,各位認為他們父子都瘋了,就把他們關起來了?”
“是不是瘋了我們也不知道。”韓參將答道,“隻是無論是什麼原因,我們不能就這樣任由他們如此的倒行逆施吧?說實在的,這也真的是無奈之舉。”
“那麼你們為什麼不報告給朝庭呢?”戰長風追問。
韓參將苦笑了一聲:“戰遊擊,他們父子二人在不提那個苗女的時候就象好人一樣,隻是有些反應遲鈍而已,這樣的情形下,我們怎麼證明他們真的瘋了?他們要是到時候一口否認,我們可怎麼辦?”
戰長風沉默了片刻。
的確,如果楊氏父子不承認,這三人還真沒辦法證明楊氏父子瘋了。畢竟,楊氏父子與街上的瘋子可還不一樣的。隻是。。。。。。
戰長風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看著三位參將,慢慢的說道:“你們是怕楊氏父子危害了全軍,所以才行此下策的,是不是?”
三位參將突然間齊齊低下頭去,秦參將還用手擦了一下臉。當他們再抬起頭時,三個人的眼圈都紅了。
戰長風居然理解了他們的用意!他們不是要謀反,不是僅僅不滿於楊氏父子,他們是為國,為民,為軍,所以才不惜行此大逆之事,現在,戰遊擊明白了!
戰長風歎息了一聲,慢慢站起身來:“我要去看看楊氏父子,親眼看一看。”
韓參將點頭道:“這是當然,口說無憑。咱們一起去看看他們吧。”
尤、秦兩位參將都點了點頭,紛紛站起身,跟著戰長風出門。
出得院落,戰長風第一眼就看到了周信之,見周信之正站在院落之外靜靜的等待著,他笑了笑,對周信之示意“一切正常”,周信之慢慢的點了點頭。
戰長風跟著韓參將,一路七拐八拐,前麵出現了一個小屋。這裏是軍營中一個偏僻的所在,看樣子韓參將把這父子二人關在這裏還是很費了些心思的。
韓參將邊走邊介紹道:“這裏平時沒什麼人來的,我特別安排了幾個信得過的手下看守著,以防。。。。。。咦?”他突然驚叫了起來!
屋前,兩個士兵倒在血泊裏!
“不好!”三位參將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齊齊向屋內衝去!
屋子裏十分零亂,但沒有打鬥的痕跡,隻是,屋內一個人者沒有,楊浩和楊宇庭都消失了!
“見鬼了!他們是怎麼走的?”尤參將發急的叫道。
“就是這樣走的。”戰長風在三人身後走進屋,手裏舉著一支椅子腿。
那椅子腿的一端被不知用什麼東西弄的十分尖銳,上麵還染著血跡,顯然,楊氏父子就是用這東西當武器突然襲擊了士兵,然後逃走的。
“他們,他們逃了!怎麼辦?”秦參將急的臉上發白,說話的聲音都發顫了。
“要是逃去貴陽,咱們都得掉腦袋!”尤參將的額頭也冒了汗。
“他們不會去貴陽的。”戰長風說道,“楊將軍慌報軍情,說南路軍被圍,這樣大的事情,他怎麼敢主動的自投羅網?”
“我就不懂,楊將軍為什麼要這樣做。”韓參將皺著眉毛說道,“他為什麼要報告說南路軍被圍?”
戰長風笑了笑:“因為有人需要調動北路軍。叛苗被北路軍擊敗,北邊的壓力巨大,北路軍隨時可能直攻安順,對叛苗而言,最希望的是讓北路軍能夠不攻安順,所以,讓北路軍奔襲數百裏去救南路軍,是最好的辦法,何況,”戰長風的聲音透著嘲諷,“還可以在半路上伏擊北路軍!”
三個參將的臉都有些紅。
他們在事實上幫了叛苗的忙。要不是他們隻顧著營內的兵變,叛苗也不至於大搖大擺的經過他們的防線去伏擊援軍。幸虧戰長風帶著的是一萬多人,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那中路也是叛苗的設計嗎?”韓參將又問道。
戰長風搖了搖頭:“我不這麼認為,我倒以為,這是一個巧合,中路激起民變是個偶然事件,叛苗是不會料到的,隻不過,南路軍和中路軍的求救信幾乎同時到達貴陽,而我又解了中路軍之圍,帶著上萬人來援,這是叛苗所沒有料到的。”
“你是說,楊將軍父子是,是叛徒?”尤參將有些吃驚的問道。
戰長風搖頭:“他們隻怕不是叛徒,他們的所作所為,隻怕他們也不知道,否則,他們必不會如此倒行逆施,這些怪事,隻怕都與那個竹林有關,我猜,他們在竹林裏一定碰到了什麼,結果發生了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