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長風果斷傳下令去,這一回卻沒有一絲的保留,而是真的讓全軍次日一早準備過河。
眾人轉身回營,吳恨緊走幾步,趕上陳長青,低聲問道:“陳道長,可不可以提前透露一下,你的辦法是什麼?”
陳長青笑道:“此乃道家仙法,哪能隨便向外人透露?爾等凡人,如果知道了仙法,這仙法就不靈了。”
吳恨心知他是在說笑,但看陳長青不肯透露,也就罷了,好在陳長青的話語間透露出的底氣十足,想來他已有必勝之法,倒也不必一定提前知道,眾人當下各自回營休息。
次日一早,全軍聚集,等待過河。幾個將領和陳長青都站在河邊,所有人都看著陳長青,等待著他拿出仙家妙法來,幾個參將個個躍躍欲試,都想著這是五溪的最後一個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可要搶著出力,大小也是一個功勞。
陳長青一步三搖,來到眾人身前,高聲說道:“咱們這第一溪,以火克水,第二溪,以水克土,第三溪,以火中之土克水中之木,第四溪,以土中之木克水中之金,現在這第五溪,這岩漿既是水又是火,此水火相濟之勢也,當以金土交加克之。”
“陳道長,說下該怎麼辦吧!”秦參將眼見這是最後一溪,想搶個功,不待陳長青說完就插話到,“我來搶個功,這第五溪該做些什麼,請陳道長示下,我秦某來做,保證完成任務!”
陳長青哈哈一笑,對戰長風說道:“這個可得請遊擊下令了,這件事,任哪一位參將來做都可,現下秦參將請令,遊擊以為如何?”
戰長風聽陳長青說“任哪一位參將來做都可”,心想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可阻擋的,當下點頭道:“可以。陳道長說吧,你的話就是命令,請秦參將照辦。”
陳長青點了點頭,笑眯眯的說道:“何為金土交加?用鍬鏟土,填出幾條土堤來,咱們過河!”
眾人都是一呆,隨即轟然大笑起來。
是啊,不就是一條岩漿河嗎?直接填了不就結了?其實如果一開始碰到的是這條岩漿河,十個人有十個人會立刻知道,隻要填上幾條土堤就可以過去,但此前的四條河,無一不是驚心動魄,充滿了艱難險阻,所以麵對這樣一條河,眾人反而不會去往簡單之處想了。倒是陳長青想到了這一點,這也正是陳長青的冷靜之處。
秦參將呆在一邊,又羞又氣,他沒想到自己叫叫嚷嚷的居然爭了這樣一個苦力活計,這才叫真正的嘩眾取寵,但軍中無戲言,他既然請了令,哪能不執行,隻得臉紅脖子粗的連連下令,組織人力挖土填堤。
二萬大軍填幾條小堤,哪消一個時辰,已經填出數條堤壩,大軍整隊過河,此時才是巳時過半,戰長風見天色尚早,要來地圖看了一看,下令道:“前方十五裏,有個叫雞場的地方,咱們到那裏再吃午飯,然後再行定奪。”隨後又另外派出探馬,往前哨探,看敵軍現在何處,如何布置的。
大軍一路前行,這一路上極為平坦,連個大一點的河流都沒有,軍士們時時歡笑,一解陷在五溪時的沉悶氣氛。
前行十五裏,已到雞場。戰長風此時騎著馬走在主力隊列的前麵,將近雞場,卻聽得傳來一片哞哞的牛叫,隻見前麵不遠處,前鋒百人隊趕著二十幾頭牛走了回來,戰長風心中奇怪,派人去叫百夫長上來問話。
不一會兒百夫上帶到,那百夫長行了個禮,對戰長風說道:“稟遊擊,末將奉命打前鋒,進了雞場村,見四下有一些農舍,隻是早已人去樓空,但有一些牛仍在四下裏,末將想著犒勞一下大軍,所以將牛牽來了,隻可惜有幾頭牛犯脾氣,被末將手下殺掉了。待咱們到了村裏,這幾頭牛可先做上一頓好飯菜。”
戰長風初時還笑眯眯的聽著,聽到後來已經是麵沉如水,待得聽完,怒斥道:“荒唐!我們打的是叛苗軍,不是來搶苗人的財物的!他們雖與我們不是一族,卻也同為國家的子民,我們是國家的軍隊,不是土匪!你怎麼能隨便亂搶人家的牛!”
那百夫長聽得遊擊發了大火,這才發現自己拍馬屁拍到了馬腳上,隻是心裏還有些不服氣,辯解道:“苗民都已經***了。”
“路上無主之物也不是你的,何況這些牛肯定是有主的!”戰長風聽得百夫長辯解,更是生氣,繼續斥責道,“如果有人牽你們家的牛,你卻會如何做?”
這最後一句頗為有效,百夫長臉上通紅,低頭不語了。
戰長風歎息了一聲,對百夫長說道:“你速速將牛都還回去,那幾頭死牛,既然已經死了,咱們也不能虧了百姓,就按一頭牛一百兩銀子,將銀子放在百姓屋前。那幾頭死牛倒是可以拉回來。還有,傳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百姓屋內,否則軍法處置!”
那百夫長應了一聲,正要下去,一邊上陳長青卻叫道:“且慢。”他轉向戰長風說道:“戰遊擊,請將那幾頭死牛的牛皮整張剝下,小心不要有損傷,然後交給老道,再給老道十人使用,老道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