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蘇雅在門口換了幾口氣才舒服了些,轉頭看著沈姨娘,眼睛眯了一下,挺直身子道:“我沒事,我們進去吧!”說著用熏了香的帕子捂著口鼻進了靜音的屋子。
沈姨娘沒想到烏蘇雅這樣了還要進去,忙也跟了上去。
靜音因為小產失血過多,正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歇著,眉頭緊緊的鎖著,像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隻是不曉得這份痛苦是來自身體上還是心理上的,聽見外麵的動靜已經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睛,見烏蘇雅進來,原本灰蒙蒙的眼睛亮了一下,想起來給她行禮,身子卻半點也動不得,倒是在她旁邊伺候著的小丫鬟上前來見了禮。
“妹妹不要動,你如今已經這樣了,夫人是不會怪罪你的。”沈姨娘忙趕了上去,坐在靜音身旁,握著她的手關切的說道。
“躺著吧。”烏蘇雅開口說道,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她沒有什麼好感,卻也沒有多少厭惡,隻是覺得她可憐。
靜音點了點頭,動了動手腕想把手從沈姨娘的手裏抽出來,卻被她緊緊握著,忍不住抬眼看了,一下,見她緊緊的盯著自己,終是沒有再掙紮。
烏蘇雅卻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心下一疑,開口問道:“這是怎麼搞的,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沒了?”
“奴婢也不曉得……奴婢今兒個早上起來的時候便覺得全身乏力,肚子也悶悶的難受……原想著躺會便會好的,便一直沒有起身,誰知肚子卻疼了起來,讓人去告訴沈姨娘……”靜音斷斷續續的開口說道,低頭看了床邊的沈姨娘一眼,嘴唇動了動還沒有來得及把後麵的話說完,便被沈姨娘搶了話。
“說起來這事也是賤妾的不對,那會子賤妾正在屋子裏看賬本,小彤曉得賤妾的習慣,看賬本的時候是不喜歡被人打擾的,便沒有通稟賤妾,後來小彤許是忘了,加上靜音的屋子裏也沒了動靜,她便沒有告訴賤妾靜音屋子裏的丫鬟來過的事,先前還是我一直沒見著靜音出門,才過來看一眼,誰知一進屋便聞見了血腥的味道,嚇的賤妾趕緊命人去請大夫。”沈姨娘開口說道,看著靜音一臉的歉疚。
可是隻有靜音曉得沈姨娘這份歉疚到底有多少真心,偏過頭去不願意看她。
“這麼大的事,竟然就被一個小丫頭擋在了門外,若是你盡快請到大夫,說不定靜音的孩子便不會沒了,這件事你脫不了幹係!”沈姨娘既然把事情往身上攬,烏蘇雅自然順著她的話說,低頭望著靜音,見她臉色越發的蒼白,緊咬著下唇像是在隱忍著什麼,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安心養著,這事我一定會為你做主。”
“夫人……”靜音沒想到烏蘇雅會這樣對自己,隱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心裏有滿腹的委屈卻說不出來,隻能用眼淚來宣泄,她原以為沈姨娘會護著自己,沒想到最後害自己的卻是她,隻是烏蘇雅說會幫她把事情查清楚……靜音悄悄的把手從沈姨娘的手中抽了出來。
沈姨娘感覺手中一空,低頭看了靜音一眼,剛想開口說話,門外傳來小丫鬟的聲音。
“菊靈姑娘來了。”
外麵小丫鬟的聲音剛落,菊靈便走了進來,見烏蘇雅在場,屈膝行了一禮,轉頭看了床上的靜音一眼,輕聲道:“太夫人聽說了靜音姑娘的事情,讓奴婢過來瞧瞧,原來夫人也在,那奴婢便不用再跑一趟了,太夫人還怕夫人不曉得,讓奴婢去朝陽院稟報夫人呢。”
太夫人竟然沒有來?沈姨娘心中驚詫,這可是關係到薄非陽的子嗣,太夫人竟然隻派了一個丫鬟過來,抬眼看了一下與菊靈說話的烏蘇雅,不明白太夫人何時這麼器重她了,這麼大的事,竟然看也不看一眼,便想交由烏蘇雅去辦了!心中不禁警鈴大作。
靜音小產不像烏蘇雅難產那次她已經經過深思熟慮,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無跡可查,更不像白媽媽那回,這麼大個侯府不過使了個奴才,又是被太夫人下令處罰過的,太夫人即便想查也怕把事情鬧大,這次可是關於薄非陽子嗣的事情,太夫人不在意靜音一個通房丫頭的孩子沒了,卻不一定不在乎有人對薄非陽的子嗣做手腳,而且壞就壞在這次因為太過意外,她辦的有些手忙腳亂,也不曉得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烏蘇雅若是橫下一顆心要查,說不定便會真查什麼來了,到時候別說烏蘇雅,就是太夫人也容不下她了!
沈姨娘背後一陣發冷,若是真有那一日,別說太後保不住她,如今太後想跟侯府結親,隻怕也根本不會保她!這樣一來……沈姨娘望著靜音的眼神便的銳利起來。
和烏蘇雅說了幾句話,菊靈才走到床前一臉擔憂的看著靜音道:“姑娘怎麼這麼不小心,原本是件好事,如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