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沒事的,昨兒個曹太醫已經來探過脈了,說是沒事,少吃多餐變是了,我隻是聞不得味兒重的東西。”屋子裏的雞蛋味散了些,烏蘇雅才舒了一口氣,道“你也是有身子的人,自己也要多多注意才是,成親王最近可好?”
烏蘇雅隨口一問,賀蘭蘋的眼睛卻閃爍了一下,才笑著說道:“好著呢,他一個閑王能有什麼事,今兒個我出來的時候他還說要陪著一起過來,我想想他來了咱們還不好說話了,便沒有讓他跟著一起來。”
“成親王也是放心不下你。”烏蘇雅笑著說道。
二人又說了一會子話,烏蘇雅便覺得有些困了,輕輕的打了一個哈欠,賀蘭蘋見狀起身道:“你累了便歇著吧,我來的早府裏的好些事還沒有安排,這便回去了。”
“用了午膳在走吧!”烏蘇雅直起身子說道。
賀蘭蘋卻伸手按著她的肩膀道,“你躺著吧,你我之間何必見外,等有空了我再來看你,肖太醫囑咐我現在要多走動,說不得那天我又來了,你可別嫌我煩。”
“瞧你說的。”烏蘇雅順著賀蘭蘋的意思又躺了下來,把裴嬤嬤叫了進來,讓她把賀蘭蘋送了出去。
裴嬤嬤一直把賀蘭蘋送上馬車才轉身進了府,賀蘭蘋躺在馬車內的軟墊上,娉婷在她的腿上搭了一條薄毯才退到一旁。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對不起蘇雅?”賀蘭蘋看了一言不發的娉婷一眼,幽幽的開口問道。
娉婷沒有回答,望向賀蘭蘋,見她望著自己,才開口道:“奴婢隻是覺得王爺隻怕不是讚成你這麼做。”
“所以我才瞞著他。”賀蘭蘋親歎了一口氣,“王爺曉得我與蘇雅的關係,若是讓他曉得我為了他這樣對蘇雅,他定會覺得心裏不安,可是王爺和太後娘娘的關係非同一般,還有盤踞在京城外的舅舅,如今我若是不幫著太後娘娘,將來太後若是事敗,王爺也必定受到牽連,我……也是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想起方才烏蘇雅憔悴的臉色,賀蘭蘋心裏一陣不安,烏蘇雅之前因為百裏駿的關係與薄非陽之間一直關係緊張,她沒有能幫上忙,如今好不容易她們夫妻二人的感情好了,薄非陽又被皇帝派去了北邊,而她這個手帕交不僅不能多加安慰,反而還不時的到她這裏來打探消息,今日若不是太後對薄非陽失蹤的消息不放心,她也不會來侯府。不會是她不關心烏蘇雅,而是她一想起自己來侯府是別有居心,便覺得不好意思,下意識的便想著回避了。
“或許,王爺有自己的辦法脫身,姑娘你不必如此也說不定。”娉婷開口說道。
賀蘭蘋卻搖了搖頭,“便是王爺不插手太後謀反的事,皇上將來也容不下他,你瞧瞧忠勇侯便明白了,當初皇上登基,忠勇侯可是立下汗馬功勞的,如今說趕出去便趕出去了,又是那樣的地方。”賀蘭蘋說著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眉頭微皺,“我和王爺倒也罷了,我是不想讓我肚子裏的孩兒受苦。”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算她不顧自己和成親王,她也要顧著她肚子裏的孩子,她的孩子身上流著的是皇家的血,怎麼能一出生便受盡磨難?
娉婷見狀沒有再說話,在暖壺裏倒了一碗茶遞到賀蘭蘋的手裏,道:“奴婢曉得姑娘心中定是覺著對不住薄侯夫人,若不是因為這樣姑娘也不會因為思慮過重拖垮了自己的身子,瞧瞧姑娘現在,身子越來越弱了。”
“吃了肖太醫開的方子以後已經好許多了,也想吃食了,沒事的。”賀蘭蘋隨口說道,揚聲吩咐了外麵一聲道:“不回去了,我要進宮一趟。”
娉婷聞言看了賀蘭蘋一眼,沒有說話。
馬車裏靜了下來,從喧鬧的東大街駛過,外麵變的安靜起來,沒過多久,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賀蘭蘋剛躺下想眯一會,疑惑的睜開眼睛詢問的望著娉婷,娉婷點點頭轉身正要出去,簾子便被掀了開來,成親王沉著臉走了進來。
“王爺!”娉婷忙退了一步靠在車壁上。
“出去!”成親王沉聲說道,眼睛卻直直的望著斜躺在軟墊上的賀蘭蘋。
娉婷看了看麵沉如水的成親王,又看了看賀蘭蘋,行了一禮彎腰走了出去。
“王爺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賀蘭蘋慢慢的坐起身子,微笑的開口問道,“可是太後娘娘又責怪王爺了?”
成親王堅持不插手太後的事,太後不是一次兩次勸說他了,依著太後的脾氣,是不可能一味的柔聲勸說的,所以賀蘭蘋才以為成親王今日臉色難看是因為被太後訓斥的緣故。
“你要進宮?”成親王不答反問道,眼睛緊緊的盯著賀蘭蘋的臉,每日朝夕相處的人,他怎麼覺得有些不認識了,明明心裏瞞了他這麼大的事,她竟然還能裝作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