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蘇雅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還在極力的慫恿薄非陽,“要說起來,我開店,其實也是為了咱們侯府,滿京城的世家大族,有幾個是真的靠俸祿,靠皇上的賞賜過火的,還不都有自己的生意,抹得下麵子的便自己開店,抹不下的也能入股,到時候分紅。侯爺是武將,不必像那些文士一樣迂腐,有一兩門生意在手也無可厚非,再說咱們做的是正當的行業,又不是開青樓賭坊,還是京城獨一家生意,若是讓人摻上一腳豈不是可惜,咱們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呢!”
士農工商,文人雅士自命清高,不屑與商人為伍,更別說那些當文官的了,就是有一兩家做生意的親戚也要刻意的疏遠,生怕被言官參他一個“唯利是圖,視財如命”,可是背地裏還不是拿錢出來做股,每年等著分紅,隻不過是不參與經營罷了。
“是是是,夫人說的都是對的。”薄非陽被烏蘇雅的長篇大論說的連聲稱是,寵溺的看著她道:“你若是喜歡,我回去跟娘說一聲便是了。”
“真的!”烏蘇雅一陣驚喜,摟著薄非陽的脖子膩歪的把頭枕在他的胸口,“多謝侯爺!”
薄非陽便要環上烏蘇雅的粗腰,視線卻落在她的肚子上,頓了一下,又苦笑著收回了手。
夫妻二人又膩歪了一會,便讓人進來整理和伺候茶水。
裴嬤嬤在梳妝台便幫烏蘇雅整理睡的有些淩亂的頭發,薄非陽便接著書房還有書沒有整理,轉身走了出去,夏家的兩個兒媳婦便走了進來,小孫媳婦手裏端著茶盤,大孫媳婦手臂上打著幹淨的布巾,手裏還端著銅盆,放下銅盆也沒有進去整理床鋪,反倒在桌前躊躇了起來。
夏家小孫媳婦見狀,放下茶盤便走到了床邊,整理完床鋪才低頭走了出去。
烏蘇雅也梳妝完畢,裴嬤嬤便擰了布巾給她擦臉抹手,夏家大孫媳婦這才殷勤的捧著茶碗,裴嬤嬤卻麵無表情的接了過來,轉手遞給坐在方桌邊的烏蘇雅手裏。
夏家大孫媳婦倒也不生氣,反倒笑嘻嘻的看著烏蘇雅。
烏蘇雅接過茶碗放在桌上,抬眼看了夏家大孫媳婦一眼,嘴角揚了一下道:“有事嗎?”
夏家大孫媳婦臉上的笑容便更大了,諂媚的把茶碗往烏蘇雅的麵前推了推,道:“夫人喝茶,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夫人想去哪裏看看,今兒個太陽大,倒也不曬人,出去轉轉是最好的了。”
“哦,這附近有什麼地方好玩的?”烏蘇雅隨口說道,心裏卻曉得夏家大孫媳婦刻意等在這裏,定不是隻為了問自己這麼無聊的一個問題,隻是她不說,自己也懶怠問。
夏家大孫媳婦畢竟是有備而來的,也侃侃的說道:“別看咱莊子從外麵看,出了成片成片的額竹林什麼也沒有,其實不然,要真走進去才能看見東西,光是別院後麵的泉眼便是去處。”
“哦?”烏蘇雅有些意興闌珊,山泉雖然京城沒有,可是城外卻多的是,並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夫人不曉得,那個泉眼出來的水是熱的,這個季節倒是沒什麼,到了冬天,水便熱騰騰的,跟那燒開的水差不錯,還咕咚咕咚的冒著泡,顏色也與其他的水不同,微微泛黃,還有些硫磺的味道。”夏家大媳婦料到烏蘇雅會這麼說,忙把那眼泉的稀罕處說了出來,連說帶比劃的,倒是生動。
烏蘇雅這才來了興致,暗想那眼泉大概是過了硫礦的溫泉,前世她也泡過不少的溫泉,曉得含有硫磺的溫泉水對皮膚病有不錯的療效,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泡的,至少她這個孕婦便不合適。
不過得空了還是得過去看看,若是水質好,在泉眼旁邊挖一個池子續上水,冬天的時候過來泡泡溫泉也是個不錯的主意,若是開發出來,吸引京城的貴族們都來泡溫泉,那泉眼裏出來的便不是泉水,是白花花的銀子了。
烏蘇雅的眼睛裏滿是閃閃的銀子,平常不出門,一出門才發現滿地都是金銀,沒想單一個下竹莊便有這麼多的營生可做。
夏家大兒媳婦見烏蘇雅對莊子裏的景色頗有興趣,又說了幾處,才把話題拐到了正處,歎了口氣道:“雖說咱們莊子裏的好處多,可是畢竟是山溝溝裏,相奴婢這樣的人待著覺得好,年輕人待久了難免覺得厭煩了,一輩子窩在山溝溝裏,也沒有個出席,比不得那些在京城謀事做的,莊子裏有幾個年輕人待不住,已經出去了,聽說在京城裏混的還不錯,每年回來的時候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回拿,家裏人臉上也有光。”說著看了烏蘇雅一眼。
聽話聽音鑼鼓聽聲,烏蘇雅和裴嬤嬤都不是傻得,自然聽明白了夏家大二媳婦的意思,下竹莊是薄家的沒錯,莊子裏的莊戶卻不屬於薄家,當初買地的時候,並沒有連帶的把那幾戶人家也買下來,那些人家現在吃喝雖然都是靠山上的竹子,也算是給莊子裏打工,每季度從老夏頭手裏另銀子,多做多得,少做少的,要去京城謀生,老夏頭自然也是不管的,這才有了夏家大孫媳婦眼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