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非陽眉心微蹙,與烏蘇雅一起起身還了一禮,才開口道:“阿拜耳大人,不知大人今日來來敝府所謂何事?”
互相見過禮,卻沒有請客人坐下的意思,可見侯府並不歡迎這個客人,之所以讓他進來,隻是礙於對方的身份。
阿拜耳似乎感覺到了這一點,上前走了一步,把手中的盒子捧的更高了一些,朗聲道:“敝國三王子得聞貴府太夫人壽誕在即,特命在下來恭賀太夫人生辰,三王子原是要親自上門,隻是今早起來的時候突感身子不適,便隻要命在下代三王子前來,這是三王子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太夫人笑納。”
太夫人的壽誕在即雖然不是什麼秘密,可是一個外族人竟然如此清楚,可見這段時間並不是什麼也沒有做的,至少把忠勇侯府的情況打聽的很清楚。
烏蘇雅心中暗襯,轉頭看了薄非陽一眼,她現在還不曉得薄非陽要做什麼,也隻有先看他的表現,才能好好的配合了。
“三王子實在客氣,家母生辰怎麼敢勞煩三王子記掛。”薄非陽麵無表情的與阿拜耳打著太極,即不伸手去接賀禮,更不讓人上前收下。
阿拜耳的臉上便浮現了一絲不悅,一雙棕色的眸子與薄非陽在空氣中交會了一下,才輕輕的瞥了開來,望著太夫人輕笑著說道:“要說客氣,侯爺才是客氣,這等大事三王子理應恭賀才是,畢竟三王子與貴府小姐的事情……”
“大人請小心言辭,此事皇上並沒有親口答應,況且貴國的國王不是還沒有傳消息來嗎?妄傳此等言論,三王子身為男子或許不在意,可是對女子來說,名譽卻會有損。”薄非陽沒有等阿拜耳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麵色冰冷,像是很反感他突然提起此事。
阿拜耳麵色一僵,深深的看了薄非陽一眼。
烏蘇雅聞言心裏卻是一亮,眼睛一轉,臉色便沉了下來,接著薄非陽的話說道:“皇宮設宴當日,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婚嫁之事講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貴國國王既然沒有答應,這門婚事便做不得數,況且敝國皇上也沒有答應賜婚,三王子便貿貿然的散播不實消息,到底是何用心,我們都沒有找上門去要說法,三王子竟然派大人來敝府大言不慚的又重提此事,實在是欺人太甚。”
“你們堂堂一國的王子,竟然要強娶別國的女子,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太夫人被薄非陽和烏蘇雅的話觸到心弦,雖心有忌憚,也忍不住抱怨,原本便難看的臉色更加森冷起來。
阿拜耳見狀卻不氣不惱,臉上反而生出驚訝的樣子,“夫人、太夫人說的話在下就聽不懂了,三王子向貴國皇上請求賜婚的時候,貴國滿朝文武都在場,人多嘴雜,事情被宣揚出去也是避免不了的,夫人為何說是我們三王子散播出去的,實在是太冤枉我們三王子了,這些日子我們三王子一直在靜等國王回信,除了進宮與貴國皇上交流兩國風土人情,極少出門半步,就是夫人所說的事,在下也是初次聽聞,實在是……”
阿拜耳一邊說一邊無奈的搖著頭,看樣子是要耍賴了,薄非陽聞言重重的哼了一聲,太夫人也啞口無言,謠言這種東西,是抓不住真憑實據的,沒有真憑實據,又怎麼能讓對方承認?
麵對阿拜耳厚顏的抵賴,侯府眾人就如同吃了悶虧一般臉色難看,堂屋裏一下子靜了下來,低氣壓環在上空,隻有阿拜耳一個人麵帶微笑的昂首站在中間,不受氣氛的影響,一排氣定神閑,見侯府無人說話,這才麵帶微笑的把手上的賀禮一捧,道:“敝國三王子一番心意,還請太夫人收下。”
太夫人被阿拜耳緊緊的盯著,心裏隨極其不願卻又不曉得該怎麼回絕,左看看薄非陽,右看看烏蘇雅,正不知所措之時,邊聽烏蘇雅道:“三王子一番好意,按理我們應該收下,可是外麵謠言四起——也不曉得是哪個多嘴多舌的人放的話。”烏蘇雅說著看了阿拜耳一眼,見他麵色一沉,忙接著道:“哦,我不是說貴國的三王子,是說那散播謠言的人,隻是若是我們再收下三王子的賀禮,那豈不是等於間接把此事坐實了,所以三王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是這壽禮,還是請大人帶回去吧。”
阿拜耳明知烏蘇雅實在指桑罵槐,可是自己方才抵賴過的,現在也不好又自打嘴巴,況且被拐著彎罵一句,總比讓忠勇侯府指著鼻子罵強,便強壓下心中的不快,看著手中的織錦盒子皺眉沉聲道:“三王子命在下來送賀禮,貴府不收,難不成是看不上敝國三王子嗎?”
曉得眼前的人無賴,卻沒想到竟然會無賴到如斯地步,他們都說明了不願意收,哪有這樣強壓著收下的,烏蘇雅也薄非陽同時沉了臉,咬牙道:“大人此話差矣,三王子身份尊貴,我們忠勇侯府怎麼會看不上,又憑什麼看不上,隻是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我們也要顧慮府裏小姐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