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發生,多說也沒有什麼意義,裴嬤嬤的話也讓喬嬤嬤安了心,烏蘇雅再請她坐的時候,她才在軟凳上坐了下來,道:“聽傳話的人說,夫人是要給太夫人籌辦壽宴?奴婢在宮裏雖然不管這樣的事,可是以前在王府的時候卻幫著管事的操辦過。”
當今聖上在登基之前隻是劃了番地的王爺,喬嬤嬤從那時候便在皇後身邊伺候了,所以才對皇後的感情那麼深厚,若不是皇後信任她,讓她來忠勇侯府幫襯烏蘇雅,說不定她是一輩子都是要呆在宮裏的。
“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又勞煩嬤嬤回來幫我。”烏蘇雅道:“隻是這次給太夫人辦壽宴與一般的設宴有些不同,原本我們是沒打算大操大辦的,太夫人的意思是,就家裏的幾個人吃頓飯便是了,可是皇上昨日已經給侯爺遞了話,太夫人生辰會有封賞。嬤嬤也曉得京城的官員哪個不是看著皇上行事的,皇上封賞太夫人生辰,朝中官員必定也要來應應景,到時候我們若是不擺上幾桌便有些不好看了,曉得的是侯府不喜大操大辦,不曉得的還說侯府小氣,連杯水酒都不準備。”
人情來往就是這麼回事,雖然又不是自己請來的,可是人家送了禮上門,若是沒有好好招待,又會落人口實。前世這樣的事情烏蘇雅都交給公關部或者業務部去辦,自己躲在後麵出謀劃策便成,如今卻要親自披掛上陣,也難免有些力不從心了。
喬嬤嬤聽了烏蘇雅的話細細的思量了一會,笑著說道:“若是這樣的話,依奴婢的意思,倒不如幹脆就辦上十幾桌,內外院男賓女眷分開,外麵可以請戲班子,裏麵也放幾個女仙兒,若是有上好的雜耍般子進京,也能請了來,也就是圖個熱鬧,太夫人嘴上說著不喜歡大操大辦,實際上你還不曉得她老人家,也就是嫌規矩多,怕失禮,你要是樣樣都安排好了,她也沒有話說的。”
“那要辦十幾桌?”烏蘇雅其實心裏是沒數的,想問個具體的數字,外麵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清楚,與薄非陽相熟的她也不認識幾個,若要要具體定個桌數,倒是有些犯難。
“這個夫人便要與侯爺商量商量了,今兒個商量好了,明日便能把帖子寫好送出去,三四日的事情,帖子都發出去了,收到帖子的人家必定會回個話,來或者不來,到時候咱們也要準備席麵。”喬嬤嬤想了想才又道:“拋個三四桌也是可以的,不過隻能多不能少,客人來了沒地方做,便是侯府的不是了。”
“那場地,布置,分工和席麵菜色這麼準備?”烏蘇雅點了點頭又問道。
喬嬤嬤不愧是宮裏出來的,在路上大概也細想過了,烏蘇雅話音一落,她便開口說道:“侯爺和夫人住著的西邊是不合適的,大花園倒是可以,大花園又緊鄰著後院,許將軍已經搬出去,到時候收拾出來便能供客人們休息,又有一個東北角的小門,客人們帶來的婆子小廝也好從那裏進出。”
烏蘇雅點點頭,若是要辦宴席,她也是想著用大花園的,大花園裏景致宜人,一步一景,雖然是個整體,可是卻從中間被半月形的活水湖隔開,雖然沒有完全阻隔斷,主家的意思客人們也能明白,不會隨意亂走,正好用來招待男女賓客,湖邊靠近拱起的地方還搭了一個戲台,平常也就是節慶的時候,太夫人興致一來才會請些戲班子來唱戲聽曲,大多數時間都是空置的,戲台對麵圍湖建了一排敞軒,擺上十幾桌是不成為題的,男女賓客分左右而坐,中間用屏風隔開,即不違禮數,也更加熱鬧。
戲台,敞軒和後院離得也不遠,賓客若是喝多了,或是要休息,後院倒是用的方便,最好的是各家的下人也在後院候著,主家就是再招待的好,也沒有自己的人伺候的合心意的。
“府裏的庫房裏也不曉得有沒有紅綾緞,若是有便要拿出來把府裏裝扮一番,不說別的,客人一路進來的路上總是要顯得喜慶些的,還有太夫人屋子裏的擺設也最好換些喜慶的物件,奴婢記得太夫人有一全套五福捧壽的棗紅亮緞麵的靠枕套,還是皇後娘娘賞賜下來的,若是用那套倒是極好的,到時候客人們進去給太夫人賀壽,定會眼前一亮——那套靠枕套可是宮裏的繡娘一針一線細細繡出來的,外麵不是沒有這麼細的活,倒是沒有能費這個功夫的。”喬嬤嬤見烏蘇雅沒說話,隻點頭,又接著道:“以前在王府的時候,設宴都是大廚房十幾個廚娘從十幾天前便開始籌備,等壽宴當日,左右要蒸煮或是能先過油水的菜都已經做好,隻等著當日上火一過熱,便可以上桌,倒也新鮮熱乎,隻是把廚房的人累的不行,所以每次宴會畢了,主母是沒有重重打賞廚房裏的人的。現在京城的做派,卻有些不同,各府裏的廚娘都金貴的很,哪裏操持得起這麼大的宴席,都是從上好的酒樓定了菜,等設宴當日讓家下的奴才並酒樓的小二一起送了來,等吃完了,再讓酒樓的小二來收拾桌麵,順便把帳一結便得了,這樣倒是方便了主家,可是酒樓的菜可想而知,又是來來回回的,等客人送到嘴裏的時候,別說鮮味,就是熱不熱都是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