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陳衝氣急的望著劉廷,手高高的揚了起來。
“你打啊,你打死我,我就什麼也不欠你的了!”劉廷一點退縮的意思都沒有,依然揚著臉望著陳衝。
陳衝心下一驚,望著劉廷,手依然沒有打下來,半晌,才恨恨的一收手,指著劉廷道:“你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你這樣,你便是忤逆!”
“那我今日便把血還給你!”劉廷毫不猶豫的接道,在眾人都來不及阻止的時候突然抽出腰間的匕首,在手臂上狠狠的劃了一刀,鮮紅的血液立馬湧了出來,**了紫紅色的袍子,鮮紅的血液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劉廷!”蔣天磊離劉廷最近,見狀一驚,忙用手緊緊的按照他的手臂傷處,終於沉下了臉,喝道:“你這是做什麼,你想讓你娘難過死嗎?”
“我就是不想讓我娘再難過,再受這個人的羞辱才要把我的血全都還給他,我討厭身上流著這個人的血!”劉廷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陳衝說道。
“快去心如那看看大夫走了沒有,若是沒有請過來!”烏蘇雅忙對身後的劉家丫鬟說道,看了一眼被孩子們團團圍在中間的劉廷,又轉頭加了一句:“若是心如醒來,千萬別告訴他劉廷受傷的事!”
“是!”丫鬟臉色蒼白的跑了出去。
“陳大人滿意了?”蔣天磊望著已經呆滯的陳衝一家人淡淡又冰冷的說道。
陳衝臉色難看,望著坐在椅子上的劉廷,受傷的那隻手已經被許武山用從衣裳上撕下來的布條紮緊,可是血還是止不住的一滴滴的往地上落,劉廷瞪著那雙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才十歲的孩子,眼睛裏已經閃著決絕的光,讓他不寒而栗。
“廷哥兒……”陳老夫人猛然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驚叫著衝向劉廷,卻被陳衝一把抓住,她氣憤的轉過頭,卻見陳衝的眼睛裏泛著寒光。
“你娘真的把你教的很好,竟然用死來威脅自己的父親,你不是要死嗎?那你就去死吧,你死了,我就放過你,放過你娘!”陳衝如禽獸一般的說道,字字如冰刀一般,劃過劉廷的身體,把他傷的體無完膚。
“衝兒!”陳老夫人不敢相信的望著陳衝,不敢相信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劉廷是她的孫子,是他們陳家唯一的男丁啊!
馬氏也驚恐的望著陳衝,陳靜嵐和陳幽嵐臉色蒼白,傻了一般,張口結舌的望著自己的父親,眼前的父親在她們的眼裏竟然這麼恐怖,讓她們不由的顫抖了起來,年紀小一點的陳幽嵐猛的一抽,“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被馬氏緊緊的抱在懷裏,連哭聲也掩在懷中,像是怕驚醒了惡魔,連她也一起帶走一般。
在場的孩子們臉上都露出了憤怒的光,一起望向陳衝,真想衝上去咬他一口,可是他們畢竟是孩子,有大人在場,這樣的事情他們也隻能想想罷了。
“虎毒不食子,真是連畜生都不如!”烏蘇雅冷冷的說道,憤憤的撇開頭去看劉廷,卻見他雙眼迸裂充血的望著陳衝,一咬牙,一把扯掉了手臂上的布條,仍由鮮血放肆的滴落,驚呼了一聲,趕緊走了上去,要幫他再把布條係上,他卻扭著手臂不讓烏蘇雅幫他綁。
“隻要我死了便好了嗎?那我就死吧!”十歲的孩子,帶著稚嫩又冰冷的強調冷聲說道。
“好啊,我要看你今日怎麼死!”陳衝臉部扭曲的說道,眼睛死死的盯著劉廷。
“那陳大人便隻當劉廷已經死了吧!”陳衝話音一落,薄非陽突然開口說道。
眾人都是一愣,不明白薄非陽什麼意思,紛紛朝他望了過去。
“侯爺什麼意思?”陳衝皺眉望著薄非陽,方才他太過安靜,他差點都忘了這裏還有薄非陽這號人,他是皇帝麵前的紅人,可是再怎麼樣也不及薄非陽,薄非陽是有功之臣,薄家又與皇家走的近,拋開君臣的關係,薄家與皇家更是如親似友一般的關係,這樣的人他不能不防。
“意思便是從今往後,身上流著陳家血的那個劉廷已經死了,活下來的,是隻有娘沒有爹的,完全屬於劉家,與陳家沒有半點關係的劉廷!”明亮醇厚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眾人疑惑的朝外麵一看,隻見一道明黃的身影從門口走了進來,緊隨其後的兩個灰衣人雖然隻是在門口站著,眼睛卻一直停在明黃身影的周圍,時刻警惕著。
“太子!”眾人一驚紛紛行禮,就連椅子上臉色蒼白的劉廷都作勢起身行禮。
太子忙走上前去,先扶起了薄非陽,又扶起了烏蘇雅,在走向劉廷的時候偏頭看了薄沐語一眼,對她笑了一下,聽見她喚自己“太子哥哥”才輕一點頭,走到劉廷的身邊,一把拉住他即將跪下的身體,溫和的笑道:“都受傷了還不包紮,為了一個不在乎自己,自己也不在乎的人去死,你也太傻了,你是稱心想讓你娘擔心嗎?你也說你娘辛辛苦苦把你帶大,難道是要看你血哪吒一樣,削骨還父,削肉還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