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微微微一笑,看曾氏那樣,心裏暗道,誰不想活了敢讓他脫衣服不成?
玄親王落座之前掃了眼宋茗微這桌,宋茗微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那一身白衣紅紗襯地她兩頰酡紅,她似乎輕笑了聲,鮮活地有些不像話。
對,不像話!
她不知道,男賓這多少人正透過屏風那些縫隙目光發直,一個個地豺狼似的。
這班牲口!
允祀眯起了眼,一會兒便請他們到玄親王府做個客,操練場到夜裏空曠地很,倒是適合比一比。
隨著喜婆那句送入洞房,盛懷安就朝賓客席這走來。
宋茗微緊緊地拽著帕子,她看到了盛懷安的眸子,那雙滿是笑意的眸子此時翻了下來。
白色的眼球,血肉模糊的臉,她嘔了一聲,惹得老太太道:“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他……”
宋茗微察覺到其他人的神色,並無不妥,登時煞白了臉。
隻有她一人看到!
盛懷安是要嚇她嗎?讓她當著這樣的人麵前被徹底厭棄?
宋茗微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跳恢複正常,低頭欲將水杯裏頭的水喝下,就看到那水杯中,漂著一層血油。
宋茗微險些從椅子上跳起,她死死地壓住這個衝動,冷靜地將水杯放下。
“茗微,你的臉色怎麼這樣差?”
男賓那頭,宋茗墨冷著臉,一臉鄙夷。
怎麼?盛懷安就看了你一眼,你就這樣坐不住了?這傷心欲絕,一副欲語還休的樣子做給誰看?
“祖母,我可能吃多了,要出恭一趟。”
宋茗微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下去了。
她此刻臉色煞白,鬼知道她低下頭的時候,看到的滿桌子的菜都變成了半個人頭,一個個都翻著眼,腦漿橫溢,就連手中的筷子都變成了人的手。
如若此刻不走,她一定會發瘋的。
老夫人點了下頭,讓王嬤嬤陪著宋茗微一道去。
宋茗微出了門,這才大口大口地喘息。
她轉過頭去看了眼盛懷安,見他麵色如常地與男賓席上敬酒,再不敢多看,就走了出去。
席間,盛懷安有意離去,卻被一人拖住了腳步。
“世子,今日這樣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就這樣敷衍。來,這是父皇在我十歲的時候賜的瓊漿美酒,我特地讓人從酒窖裏挖出來,咱們兩人今日可要不醉不歸。”
玄親王笑著扯下盛懷安的手,別人不知道的以為二人交情頗深。
然而,樂陽大公主卻麵色微白。
在她眼中,盛懷安的手上的白骨被允祀一下扯了半截,一片片血肉掉落,惹得她不禁皺著眉頭看向允祀。
允祀不等盛懷安拒絕,將那酒壇子上的封條解了。
一股子酒香蔓延開來,在場的男子都紛紛吞了下口水。
“好酒。”
允祀笑道:“世子別客氣,來我倒一碗給你。一碗不夠?果然好酒量,來人拿盆子來。”
二人離得極近,允祀這番自說自話,他人眼中卻以為是盛懷安的豪爽興奮。
幾人本有心來討要,聽到要用盆子喝,瞬間打了退堂鼓。
盛長卿的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