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並沒有誤會她,一切還和以前一樣的。
宋茗微恨不得一直就這樣,呆在師父身邊,陪著他一起老,她釣魚,而師父喂魚。
“這次的事件,玄親王也一道參與。”允稷轉過頭去,作勢拿起魚食,宋茗微卻沒有看到他那長睫下的一抹暗痕。
床上的黑色錦袍,他一眼便認出來了。
那是允祀的衣衫。
他不覺閉上了眼,聽得宋茗微的呼吸凝滯了下,就沉默地摩挲起了佛珠。
宋茗微愕然,她明明才說的再也不想見到他,竟忘了三皇子的案子,他也會一起調查。她的臉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師叔,住持有事找您。”一個小和尚神色焦急地走了過來。
允稷看了他一眼,他便道:“是玄親王突然吐血暈倒,情況很是嚴重。住持已經派人通知了宮裏,還請師叔一道過去。”
宋茗微驚了一跳。
她連忙問道:“他怎麼會莫名其妙吐血呢?難道身上的傷還沒好?”
小和尚點了點頭。
“聽住持說是早些時候受了兩次傷,這傷本身就沒好全,這次好像是急怒攻心,傷心動氣才吐了血。”小和尚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就走了。
宋茗微呆呆地站著。
傷心動氣?
她想不明白,卻心裏悶悶地難受。
她不敢往自己臉上貼金,惹得一個天之驕子傷心動氣,她這樣微不足道,哪裏有這麼大的本事。可聽得他陷入昏迷,就又是愧疚,又是自責。
他會有事嗎?
宋茗微沒敢再想,跟著允稷快步走去。
一路上,她胡思亂想,腦海裏全是允祀出門之時那挺直的脊梁。
那時候,他便快要撐不住了是嗎?
所以才越發地挺直身軀,她才會以為他是高傲離場,她才會認為他已經厭惡了玩弄這場遊戲。
宋茗微強迫自己深吸一口氣,見到允祀的時候,他正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的黑袍隨著他伸手扶額而掠出了白淨的手臂,他低垂著頭,背半弓著,那烏黑的頭發垂在他的耳側。
這樣子的他看過去疲倦不堪。
宋茗微怔怔地看著他垂坐著,心裏不是滋味。
他向來霸道冷厲,在她麵前,從來都是居高臨下,目空四海。
沒想到,他也會有這樣虛弱的一麵。
“玄親王,你還是再躺會兒,不必要起身。”住持說道。
“不用,我沒那麼弱。”他抬起頭來,目光撞上了站在門邊有些窘迫的宋茗微。
他蒼白的臉轉了開來,語氣冷厲寒涼。
“六哥,今晚我們便去三皇子府看看。”
住持歎了一口氣,有些奇怪他身上大盛的黑氣竟沒了。
允稷點了點頭。“我已經派人入宮告知父皇,這次的案件,茗微跟我們一起調查。”
允祀頓了下,沒再言語。
宋茗微詫異他的平靜,玄親王不應該麵露嘲諷地說她是個拖油瓶嗎?
允稷轉過身去,對宋茗微道:“今晚之前把往生咒背下來,我給你的符紙要貼身帶著,一有危險就把符紙丟出去。”
許是這會兒才看到宋茗微身上的衣服,他神情一滯,目光一轉,落在了宋茗微歪歪扭扭的發髻之上。
“這簪子,你戴著。”
宋茗微的麵前就出現了一支桃木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