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謹小慎微的庶女,會成長成什麼樣子,為什麼主子好似在等著她?
皇上緊緊皺著眉,聽著允祀一遍一遍的祈求,他閉上了雙眸,道:“允祀,那種痛,你根本承受不了。”
允祀突然輕聲一笑,“沒有什麼是我怕的。”
話落,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不遠處目光擔憂的宋茗微,或許,有一人是我怕的。
他想到了那個幻境,眸光微閃,緩緩地閉上了眼。
允稷將佛珠放在了懷裏,他驀地道:“父皇,我來為七弟護法,七弟支撐不了多久了。”
皇上愣住,撫掌笑了。
他怎麼忘了允稷,有允稷護法,定不會有問題的。
宋茗微愕然轉頭去看允稷,允稷的神情猶如初次相見那般,平靜無波,清冷如雪。
宋茗微的腳跨出了半步,最終頓住。
她敏感地察覺到了師父與她之間莫名的疏遠,似乎就算她靠的再近,都像是隔了一層。
很快,皇上便命人準備,於佛塔之前,宋茗微看著被緩緩關上的門。
允稷低著頭,雙手緊緊合十,就連進入那大門都不曾看宋茗微一眼。
宋茗微囁嚅著,“師父,小心。”
允稷並不作聲,隻跟著住持走了進去。
宋茗微不知道當這高高的佛塔再次打開大門之時,她會見到怎樣的允稷和允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還是手腳發軟。
阿四鐵青著臉站在宋茗微身後,他低聲道:“宋姑娘,純陰之體這個秘密,是紙包不住火的。你往後自己小心些。既然我家主子有心保你,我阿四自然也不會胡言亂語。”
宋茗微震驚地回過頭來,“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
阿四冷笑了聲,“我主子知道的事,我阿四也能知道些。”
允祀知道?
炎炎夏日之下,參天古樹蔽日,難得的一絲清涼之風卷起了她的長發,她卻隻覺得此時,身子愈發灼熱,好似站在了烈火之中,備受炙烤。
“讓開。”她猛地朝兩邊守衛的僧人喝道。
阿四皺眉道:“你要做什麼?”
“我說讓開。”宋茗微身上的氣息暴漲,杏眼之中如有一簇異火燃燒,逼得那兩位僧人都嚴陣以待,心生警惕。
宋茗微隻覺得胸口一陣鈍痛,她何德何能。
允祀,那個目空一切的人,那般驕傲,那般高坐雲端之人,這是何必?
皇上正蹙著眉頭,與端妃娘娘焦急地來回踱步,見宋茗微在門口朝那兩位僧人出手,臉色一青。
“你是什麼人?”
許是這會兒才注意到這個姑娘,他徐徐走去,命侍衛門將她圍了起來。
宋茗微眼眶微紅,她轉過頭來,平視這位帝王。
她發絲飄揚,烏黑披散在她那身染了血的白衣,神情之中有沉著,有痛楚,這樣的神情……是那樣地似曾相識。
帝王的心被狠狠一撞,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女子的身影,教他神色複雜難辨。
宋茗微苦苦壓抑著這暴漲的情緒,允祀憑什麼要為她做到這一步,她何嚐答應了,他到底說對了,她這一輩子都欠他的。
眼角落下了一滴淚花,沾染在她瓷白的臉上,她身後的幽藍色尾巴方一冒頭,她便渾身一軟,跪了下來。
“你是誰?”皇上湊近了一步。
“我是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