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微見過父親。”
宋以臣走進屋裏,將傘遞給了東珠,他像是隨意地巡視了下這屋子,最後目光落在了宋茗微的身上。
宋茗微不自在地站著,父親破天荒地來了,這不算狹窄的屋子裏,卻也依然讓她覺得逼仄局促。
“茗微,三皇子的案子有了眉目。”
宋茗微一愣,隨即古怪地看了宋以臣一眼。
“知情的人幾乎都死絕了,但是還是尋到了一個蛛絲馬跡。當時三皇子府管家的一個外甥女走失了,這個人知道整個事情的始末。但是,這樣的事如若不是雍親王親自寫了信傳給聖上,怕是沒人信的。”
不等宋茗微發問,宋以臣又道:“這個女子丟失的時候不過四歲,她卻清清楚楚地記得,當時有人進入了三皇子妃的屋子,所謂的壓勝構陷,不過是奪嫡之中的一個謀算。現在皇上,已經懷疑太子和五皇子了。”
“父親。”宋茗微不由得打斷他。
父親自說自話,將朝中秘辛告知自己是為何?
宋以臣突然冷笑了一聲,“我是不信一個四歲的女娃能將當時發生的事記錄的那麼清楚。”宋以臣頓了下,他直直地看向宋茗微,目光銳利複雜。
“茗微,你當初到底為何拒絕鎮國公府的親事?”
宋茗微的心一提,臉色刷白。
父親,竟能從三皇子妃這起案子,想到了詭異之處,父親到底想要求證什麼?
“雨柔說的話,我是不信的。但是她提到了你姑姑,你姑姑花般年華,卻在臨盆之際就這樣沒了。你說,這世上……”
宋茗微身子一顫,後退了半步。
宋以臣仿佛又想到了什麼,搖頭了起來。
“如若這世上真的有鬼,她怎麼從不出現在我的眼前?”
宋以臣眼中閃過一絲絲痛楚和憐惜,宋茗微見狀,下意識道:“姑姑定是早就投胎轉世了。”
宋以臣愣了下,他的視線落在了宋茗微身後那擦地發亮的靈位。
他緩緩起身,走了過去。
目光久久地凝在了靈牌上。
宋茗微見狀,有些黯然地垂頭。
父親,對娘到底有沒有情?父親說的她,是姑姑還是娘?
宋以臣轉過頭來,他的眼泛紅。
“你長得越來越像你娘了。”
宋茗微的心驟然一痛,“你還記得她?”
宋以臣久久不語,惹得宋茗微一陣酸澀。
“父親,我小時候去過那個墳地,那裏根本沒有母親的屍身。”
宋以臣愣住,他震驚地望著宋茗微,猛地抓住了她的雙肩,身子輕顫,“你再說一遍。”
“那個墳聽說很早已經就有人盜墓了,根本沒有人在裏頭。”
宋茗微來不及多言,就看著宋以臣踉蹌地跑出去,撞上了幾個丫鬟,消失在雨中。
東珠走了進來,眼看著放在門邊還在滴水的傘,說道:“老爺怎麼了,走的這樣急,連傘都不撐了?”
夜涼如水,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依舊纏綿不休,宋茗微抱著靈牌坐在床頭。
燭火嗶嗶啵啵,門突然被人撞開,東珠恍恍惚惚睜開眼,就見到老夫人身邊的王嬤嬤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