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臉被巨大的六條尾巴打散,血河濺起了一層又一層波浪,宋茗微站在高處,冷冷地看著這血河,道:“我沒有義務祭獻給惡魔!盛懷安,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徹底消失!”
血河之上卻傳來了他粗嘎難聽的笑聲,“癡人說夢!”
宋茗微的拳頭緊緊握著,她一定能辦到。
待這血河歸入平靜,允稷皺著眉頭,道:“這血河雖沒了戾氣,但這整治起來並不容易。我回去準備一下東西來。這血河怕是複活盛懷安的一個重要場所。”
宋茗微低頭看著這血河,那些百姓的鮮血就這樣枉顧了。
“師父,我們將這裏告知順天府尹吧。”
允稷搖了搖頭,“沒有用的,尋常百姓根本走不到這裏。”
難怪,難怪這樣的宅子隻一人守門。
撲通!
像是重物掉入這血河之中,宋茗微立刻轉頭看去,見著了河麵上漂浮的黑色錦袍,那金龍繡線那般熟悉,幾乎直直刺了她的眼。
她猛的朝前飛去,允稷拉住她的手。
“別過去,在血河之上,你的尾巴根本無力支撐,你會掉下來的。”
“師父,那是允祀!”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掐住,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不能看著他死。
那緊緊抓住允稷的手,一下鬆開了。
允稷低下頭來,看著她那纖細雪白的手漸漸離去,那一瞬,他的眼滄桑茫然。
一串佛珠盤旋而出,將她包圍了起來,宋茗微俯身而下,拉起那黑袍之人,卻發現腰上驟然一緊。
一聲熟悉清冷的聲音在她傳入她的耳朵。
“你想死嗎?”
她詫異回頭,見著一身黑衣的允祀雙眸深紅,他將她環在懷裏,自己卻一步一步在血河裏走著。
宋茗微的尾巴一收,驚異道:“你沒事?”
允祀眯起了眼,他低頭看著自己附近的血河漸漸淺了血色,像是被他一點一點吸納進去。
他點了點頭,“我沒事。”
宋茗微震驚地看著這一大片的血河慢慢地恢複了清澈,而允祀身上冒出一層黑煙。
“是誰,是誰!”盛懷安憤怒地嘶吼著,然而這血河卻沒了他的身影,他什麼都看不到,隻能一遍一遍地怒吼著。
宋茗微從允祀的身上下來,她的腳踏入這清澈的河水之中。
清爽幹淨,再沒有方才的灼痛。
而允祀的眼眸閃過血紅,他閉上了雙眼,良久良久,他的雙眸才睜開,漆黑的眸子直直朝宋茗微看來。
“你為了我,難道就不要命了嗎?”
宋茗微有些窘迫地背對著他離去,“誰為了你,就算是一個尋常百姓,我也會去救的。”
允祀氣結,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上移,看向了在高處的允稷。
那一身赤紅袈裟迎風凜冽,他像是沒有被這邊的風景驚動,隻是念著佛經,待宋茗微靠近他,他才輕描淡寫地睜開眼。
一聲輕輕的咳嗽傳來,宋茗微一驚,道:“師父,你的傷還沒好嗎?”
她低下頭來,不經意看到了他手心一顆佛珠碾成粉末,隨風落入血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