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那個血河,她緩緩閉上了眼,推了他一下。
“起身吧,我想要一身女裝。”
允祀勾唇一笑,“這一身挺適合你的。”
她一身寬大的黑色錦衣,襯出了她的嬌小纖弱,更是將她玉白的臉勾勒地越發鮮嫩。
“主子,雍親王來了。”
宋茗微聞言,渾身一僵。
允祀看了宋茗微一眼,道:“讓他進來吧。”
“這,主子您還沒梳洗呢。”
“多嘴。”
允祀話一落,宋茗微就一動不動地站著,直到門打開的那一刹那,宋茗微才抬了下眼。
清晨的陽光暈出一層紅,她看到了地麵上那熟悉的影子。
他駐足在門前,那門檻不高,宋茗微看到了他腳上的木屐。
那是隻有在大悲閣裏才穿的。
她的視線緩緩上移,落在了那迎風而動的袈裟上,赤紅的袈裟逆著光,像是鍍上了一層薄金。
宋茗微沒敢再抬頭,隻是低著頭站著。
他們就這樣駐足良久。
允稷看著她身上的黑衣,眼中一暗。
他隻道:“你,不要師父了?”
他的聲音很輕,挺過去像是很平淡,卻每個字都落地緩慢。
宋茗微聞言,眼眶一紅,眼淚不聽話地落了下來。
她怎麼會不要師父……
隻有師父不要她,沒有她不要師父……
她猛地抬頭看他,一眼就看到了他蒼白如鬼的臉色。
他的脖頸上一道可怕的傷口,血肉翻出,黑了一片。
宋茗微能看到上麵的獠牙痕跡。
她深吸了一口氣,跑上前去,道:“師父,這是怎麼回事?是孽靈對不對,她怎麼你了?”
她心痛地看著那傷口,想到了戒空受屍毒所害,最後隕落之事,心緊緊一揪。
“師父,你有沒有事?都這樣了,你怎麼還來?”
她指責他,用從來沒有的嚴厲語氣。
允稷的手輕輕地落在了她的頭上,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她水滑的發。
這動作使得宋茗微一僵。
她眷戀著,卻想要推他離開。
如此糾結,她隻能任由他輕輕地將她擁入懷裏,聽著他用下顎頂著她的頭說話。
“你,可是不要師父了?”
宋茗微搖頭。
“師父已經有了小玉……”
“你不是她的替身,茗微,你從來都不是。你是我的徒弟,我承諾過護著你一輩子的徒弟。”
宋茗微聞言痛哭,師父,不管你是不是因為雀鳥,你的承諾都重千斤,重萬斤!
允稷像是脫力般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她身上。
“茗微,你是我這一千多年以來,第一個徒弟。我這一輩子很短暫,下一個一輩子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宋茗微痛哭失聲,見他的身子倒了下來,她撐不住,隻能隨著他一同倒下。
這才看到師父的臉開始青紫,身上多處傷痕。
一定是孽靈做的!
宋茗微想到了自己的純陰之體能治傷,便不管不顧地低下頭去。
不想,手卻被一人狠狠地掐住。
“宋茗微,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