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祀,對不起。
她欠他太多對不起。
她還沒有還清,她還有好多要還。
“宋茗微,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完。”這句話如同有毒的樂聲不停地在她腦海之中盤旋。
宋茗微低垂著頭,她看到了下麵一塊石頭上的一個零碎的手指,心驚膽戰。
“允祀,你回我啊。”
沒有人答應她,宋茗微忙扯開一塊石頭。
她沒有停歇,額上的汗珠一滴一滴滲入石塊中。
有人大聲道:“挖到頭了。”
宋茗微站了起來,卻踉蹌地往後倒去。
東珠也熱的渾身冒汗,烈日高照,就這麼曝曬著,又要不停地搬東西,小姐的身體剛剛生過大病,怎麼能忍受地了?
東珠想要去扶宋茗微,然而,有人的速度更快。
隻見一人拉住宋茗微的手,將她拉靠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子卻沒那般穩,直直地往後撞在了一旁的樹幹上。
宋茗微聽得一聲悶哼,身子一股燥熱麻癢。
“不是主子。”那邊有人將那被磚石埋的人挖了出來,驚訝道。
宋茗微忙將允祀抱住,眼睛緊緊盯著他胸口的一支箭,潸然淚下。
“宋茗微,你哭地很醜。”他一字一頓,聽得宋茗微身子一僵。
也不管他說什麼,都點頭道:“你撐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快,來人。請大夫來。”
她沒敢將他挪走,隻讓他靠在她的肩膀上。
允祀勾唇一笑,下巴壓在了她的頭上。
宋茗微眼看著他的胸口不斷流血,急地渾身燥熱。
“大夫呢,還沒來嗎?”
阿四走上前來,他給允祀的胸口處撒上了藥,臉色難看地看了允祀一眼,也沒打算把他打橫抱起。
“主子,我方才都抱你走了,你非要下來做什麼?難道就因為她哭的樣子太醜了,你怕全城人看到嗎?”
宋茗微怔住。
是因為這樣的吧?
允祀的頭頂在了她的頭,一點點地摩挲著,他低低說道:“茗微,我和母妃打賭了,你猜是什麼?”
是什麼?
宋茗微隱隱察覺,他接下來所說的話,可能與她有關。
“我說我的命隻能和命定之人成親,否則難保。”
宋茗微一震,“你胡說的吧,哪兒來的什麼命定之人?”
他微微彎了下身子,灼熱的鼻息噴在了她的耳畔,她渾身一緊,卻聽得他低沉而微喘的聲音。
“你知道的。”
宋茗微搖頭,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目光觸及那直插胸口的箭,緩緩地抬起頭來,淚驀地地從眼角滑落。
這個,莫不是他自己設計的吧?
她凝視他蒼白的臉,目光落在他漸漸幹裂失血的唇上。
她竟不知道要說什麼。
“你瘋了嗎?你是瘋子對吧?”
允祀將她輕輕環住,手拉住她的手,將她的拳頭揉了一揉,才探入她的手心。
“我沒瘋,我不過是想要把所有的阻礙都清除了。讓你看得更加清楚,往後你再也不會叫我離開。”
她很想打他,手最終無力地垂放在身旁。
鼻端酸澀,眼淚不爭氣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