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祀嗤笑。
宋茗微隻覺得不可能,她隻能真心對待允祀,談婚論嫁,不過是一紙空談罷了。
“若是真有那麼一日,我便化作鬼,也要與她冥婚,絕不會放任她孤獨一輩子。”
宋茗微驚詫地站了起來。
“允祀,你又說胡話了。”她隱忍著怒氣這般說著。
他就算不要命,也要她嗎?
“怎麼,你嫌棄我不是人?就算變身為鬼,我也絕對不會對不起你的眼睛。”
宋茗微看他俊美的容顏,有些恍惚地想要點頭。
重點不是這個!
宋茗微氣地不輕,她到底是怎麼惹上他的。
這孽障!
容夫人卻搖頭道:“這世上怎麼會有鬼,而她又怎麼會孤獨?再不濟,她不是還有雍親王陪她過一輩子。”
允祀眯起了眼,“過得跟活寡婦似的,難道不孤獨?”
宋茗微當即跨出了腳,沉著臉拉開門就出去了。
容夫人震驚地看向他。
在長輩麵前,他就這般肆無忌憚地調戲宋茗微,真的好嗎?
這廝絕對是中邪了。
“允祀,你已經被迷地五迷三道,不知所謂了。”
允祀也累了,他躺平了身子,道:“舅母,你且回去吧。宋茗微你們切莫去動她,否則,這個皇位,我怕不能如你們所願。”
“你,你威脅我?”
允祀不回答,隻是閉上了眼睛,像是極為困倦。
容夫人恨不得將手上的鐲子打在他身上,到底知道他的脾氣,不敢再說。
允祀這孩子,自小就有自己的見識和主見,誰都左右不了。
容夫人就算再不信他說的話,也不敢拿奪嫡這樣的事開玩笑。
不管是太子還是裕親王登基,容府都會遭受排擠,很快就會在世家之中沒落。
容夫人敗興而歸。
門外下起了蒙蒙細雨。
宋茗微站在其中,胸口一陣悶疼。
允祀,他看出來了。
她難道有那麼明顯嗎?
對師父,她就像是一株藤蘿花一般纏繞著他這顆參天大樹。
她努力地往上爬,隻希望有一日能到達樹頂,攀上枝丫,能看到他所看到的所有風景。
能讓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再與他一起,佇立於天地之間,不再分離。
允祀……
他既然看出來了,還為何?
宋茗微隻覺得心中的山水,被人窺探。
那活寡婦這樣的話,在她聽來,極為刺耳。
她沉默著走了回去,見允祀已經睡著,隻留下了一封書信,就走了出去。
“宋姑娘,你要回去了?我去告訴王爺。”一個宮女跑了出來。
宋茗微搖了搖頭,“讓他睡吧,別打擾他。”
宮女有些猶豫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王爺說過,一旦宋茗微有離開的趨勢,就要告訴他。
她見宋茗微像是極為憂傷,提起王爺的時候語氣憤恨,不由道:“外頭開始下雨了,你可需要傘,你等等,我去拿給你。”
宋茗微看宮女離開的身影,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午後初秋的細雨寒涼地入了人的脖頸,再劃入後背。
宋茗微任由這雨水將她浸透,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平息她心底的勃然大怒。
師父,允祀都知道了,你可知道?
怕……是不知道的吧。
如若知道了,師父怕就永遠不會理會自己的吧。
師父為了雀鳥小玉,也要離自己這個心懷不軌的人遠一點才是。
宋茗微猛地撞入了一個懷抱,她避讓開來,卻被那人抓住了手,往牆後拖去。
宋茗微愕然抬頭,入目一張清俊的臉。
她立即打出了一拳,身子輕盈地繞開他,雙眸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如玉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