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
宋茗微紅了眼,“師父,你看清楚我的臉了嗎?我這張臉不是你要的,一切都是誤會,就讓誤會從此戛然而止。”
允稷退後了一步,他平靜的眸子此刻盯著她,像是要將她這張臉好好記住。
“茗微,不管你這張臉有什麼變化,師父說過的話永遠都作數。我從沒說過要丟下你。”
“何必呢,多一個負擔。師父,那個皮囊你收哪兒了呢?”
允稷的呼吸一停,他的目光變得心痛,那一眼看得宋茗微近乎窒息。
“師父,你得去找小玉的轉世,她對你才更重要。”
宋茗微以為小玉將會永遠是蜜蠟裏頭的小玉之時,她愧疚心疼,每一次接觸師父,都有難言的盜竊之感。
現在,她知道了小玉是活生生地在京城裏,她又有什麼資格霸占小玉的人,小玉的師父。
“我找了,找了一千年了。我也累了,現在我隻想珍惜眼前人。”
宋茗微聞言,淚一滴一滴落下。
她搖頭。
“師父,你又在騙我了。一千多年你都找了,還差這一輩子嗎?昨晚你看到那個皮囊之時,恨不得能擁在懷裏。師父,你從未停下尋找。你隻是把我當成了一個驛站,累了來這裏休息下,等看到了小玉的蛛絲馬跡,你就又走了。師父,我是你虛晃的想象, 隨時都會消失,師父,莫生執念。”
最後一個字落下之時,宋茗微哭得難以自抑。
她竟勸師父,莫生執念……
她與師父都是執念很深之人,誰有資格勸誰呢?
允稷沒有再說話,隻是拿了一個帕子給宋茗微擦著眼淚。
宋茗微看到那個熟悉的帕子,腳步踉蹌地後退了一步。
“別,這帕子也不是給我用的……”
允稷驀地將她按回了胸,他修長溫熱的手撫過她的臉頰,替她擦幹眼淚。
“茗微,你不是虛晃的。師父說過會守著你的。”
宋茗微深吸了一口氣。
“師父,當初你問了我一個問題,現在我也想把這個問題拋回給你。”她頓了下,抬眼看他俊美如神的臉龐,道:“如若我和小玉的轉世同時掉入那血河,你救誰?”
允稷僵了下。
他直直地看向宋茗微,目光溫柔而癡纏。
宋茗微的心咚咚直跳,她知道,這個問題何其愚蠢,她如何能和小玉比,可是不問,她不甘心。
她耐心地等著他的回答。
“我救你,我陪她死。”
這樣的回答,像是一把利劍直直穿入她的心窩。
宋茗微小臉發白,她掙紮出了允稷的懷抱,最後慘烈一笑。
“師父,救我做什麼?你陪她死,那麼我算什麼?”
宋茗微質問他,這一次,淩厲而傷痛。
她終於明白允祀當時聽到她這個回答的時候,有多難過,而她還不自知。
她忽然有許多個對不起想對允祀說,然而,此刻她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
“茗微,如果我救她,而陪你死,我相信她還是會跳入血河。那麼,我們三人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宋茗微低下頭去,師父,你怎麼就肯定,我不會陪你死……
她深吸了一口氣。
“雍親王,還請你放盛懷安出來與宋茗雪相見。”
最後她說出這句話,便低著頭,如何都不去看允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