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微猛烈咳嗽了起來。
“你接下來要跟我回相國寺,別的地方,哪兒都別去。”允稷站了起來,他的身子劇烈一晃,宋茗微忙上前扶他。
他拉住了宋茗微的手,“拉住我的手,別鬆手。到哪兒都別鬆手。”
宋茗微重重點了下頭。
眼前的場景瞬間一晃,水波動蕩,嗆地宋茗微措手不及。
這裏……
是相國寺附近的河。
宋茗微一驚,師父他從沒有失過準頭。
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看到了小河裏,師父的頭趴在水裏。
她立刻將師父抱在懷裏,朝岸邊遊了過去。
“師父,師父。”她一遍一遍地叫著他,靠岸的時候見到他噴出了一口血,宋茗微連忙道:“師父,藥呢。”
她搜到了他的布囊,見到藥,先給他喂下,看他渾身冰涼,宋茗微咬了咬牙。
俯身而下,親吻著師父的唇。
師父,但願你好起來,今晚的事,我會念起忘川訣,讓你全然忘了。
宋茗微的胸口越來越疼,四肢酸麻,幾乎動彈不得。
她的眼皮子漸漸不支。
一抹黑袍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黑色的金龍長靴跨到她麵前停下。
“允……”宋茗微趴在了允稷身上,沉沉睡去。
允祀蹲了下來,將宋茗微隔著袈裟抱了起來。
“白鼠,你將六哥送回相國寺。”
“是……”白鼠渾身顫抖著,方才主子身上散發出了可怕的氣息,冰冷幾乎能將所有人凍僵。像是雪山之上,冰雪崩開,洶湧襲來,觸目驚心。
允祀沉默地走著,他麵無表情的樣子,到底是壓地其他四鼠喘不過氣來。
一向耿直的黑鼠開口道:“主子,你別生氣。小姐身上的傷不重,回去好好調理就是了。就是那友聯山莊怎麼辦,那裏可是皇家園林。”
“燒了。”陰冷而霸道,這便是主子的回答。
黑鼠愣了會兒,點頭應是。
上了馬車,允祀將宋茗微緊緊地擁在懷裏,他像是怕極了似的,一遍又一遍輕輕地吻著她的額頭。
他的手撫過她細嫩精致的臉,滑過她細致的脖頸。
“宋茗微,你總是這般將我甩開。為了允稷,你連命都不要了嗎?”
他的手驟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宋茗微緊緊皺著眉頭,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血來。
允祀鬆了手,雙眼通紅地盯著她嘴角的血。
“主子……你別生氣,他們是師徒,恩情日重,自然是要報答的。”
報答?
“若論恩情,我給她的還少嗎?她什麼時候也能這般待我,心甘情願地,無怨無悔的。我永遠被排在第二位,不,或許,連第二位都算不上,她家裏的那個胖丫鬟都比我重要!”
他低聲嘶吼,黑鼠不敢再說話,瑟縮了下,訥訥地看著他。
盡管主子這般生氣,也沒大聲說話,是怕吵醒小姐嗎?
允祀驀地吻住了宋茗微的唇,炙熱而纏綿。
黑鼠看得麵色漲紅,撇開頭去。
“宋茗微,你是打算欠債不還嗎?我告訴你,絕無可能。這一輩子,你休想逃離我,欠我的這輩子還不完,下輩子還,下輩子還不完,我纏你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