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微與老夫人對視了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茗微,你這次出去,可收獲了什麼?”老夫人問道。
宋茗微點了點頭,她到底沒敢把佛珠拿出來給祖母看,盛懷安那鬼臉,不小心嚇著了祖母可不得了。
“我已經抓住盛懷安了,為免夜長夢到,下午我就帶去相國寺,燒那烈陽之火。”
老夫人咬著牙道:“做得好,我要讓樂陽痛不欲生,嚐試失去至親的痛苦。這盛懷安這般邪惡,是不能留了。”
老夫人又說起了玄親王。
“他比你早半天回京,倒是沒有聽說親事不作數。隻不過,這聘禮我們也沒這個臉還出去。”
老夫人聽宋茗微說起退婚這事的時候,又是不解又是詫異。
然而,在聽到是允祀主動提出,幫忙閣老府度過難關的時候,她這個老太婆都不免感動,再看這個婚姻的初衷已經無效,她也不好意思說退婚兩個字。
總有種過河拆橋的感覺。
宋茗微歎了一口氣。
“祖母,聘禮咱們得還。我不能白白霸占著未來玄親王妃的名頭。”
既然一開始是為了閣老府的平安,那麼這聘禮放著,就變了味道。
“那,我讓你父親拿去退了?”老夫人想到了玄親王那張冰山一般的臉,心都突突跳。
她是不是不應該讓兒子獨當一麵?
老夫人不由得看了眼宋茗微。
好歹,二丫頭好像不怕玄親王啊。
宋茗微被看得背部一僵,祖母那是什麼眼神?
“茗微,你陪你父親去,把聘禮退了吧。”
宋茗微被狠狠一噎。
“祖母,我一會兒就帶盛懷安去相國寺了……”她顧左右而言他。
真正沒有勇氣對上允祀的人是她,盡管她自己清楚,退婚是理智的,對她對允祀都好。
允祀這輩子還有這麼長,何必吊在她一人身上。
然而,即便如此,宋茗微還是沒有太多的勇氣對上他的鳳眸。
她知道,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像是深切的內疚,是償還不盡的虧欠。
“茗微,你要不去,我估計咱們家沒人去退婚的。這聘禮就放著吧,最近府上還缺銀子,先用了,等哪一天湊出錢來,再去還……”
宋茗微氣結!
祖母怎麼可以這樣無賴。
難怪祖父總是對祖母唯命是從,府上也沒有什麼太姨娘。
她青了臉,道:“好,我去。”
老夫人聞言一笑,“這婚,能不退也行,反正你都是要嫁人的。你修佛,倒是不關心非要嫁給誰,那怎麼就不能是玄親王?”
“祖母,您忘了允祀說的那句,非命定之人必然遭遇意外嗎?”
老夫人眨了眨眼。
“哦,那就活該他這輩子打光棍,娶不到老婆。”
宋茗微再次被噎住。
百般滋味襲上心頭,讓人心頭鈍痛。
她沉默地看著亭子外頭的一株楊樹。
秋日的風長而微涼,幽怨且不甘。
楊樹卻挺拔如初,就算是颶風襲來,它也不會改變。
她撇開了眼,總覺得那顆楊樹像極了某個人。
“我去找父親。”
她幾乎是逃也似的,去尋了宋以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