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三個丫鬟都沒有注意到宋茗微雙眸閃現過幽藍的光芒,她們三人忽然都低下頭來,木然道:“是。”
當夜,忽然起了濃霧。
夜市那各家店肆都不約而同地打烊關門,僅有少數的酒家客棧還開著。
一個店小二從門口那走了進來,對著掌櫃的低聲道:“舅舅,咱們要不也把門給關了吧,你看外頭陰森森的,這突然起了這麼大的霧,就算是咱們這招牌下這麼大的燈籠,我怕人家也看不到。”
掌櫃地罵罵咧咧,走出去一看,也怪異了起來。
眼前一片烏黑,就連頭頂的燈籠都隻能看到一層薄薄的朦朧的光來。
“舅舅,那吸血案都還沒完全告破,咱們還是早點關門尋個安心。”
“安心什麼,咱們開的是酒館,是客棧。哪家客棧天剛黑就要關門。有生意不做,你發了?何況,現在京城裏巡邏這般嚴密,要發生點什麼哪有那麼容易。”
“掌櫃的,我要一間上房。”
這冷不丁的一句話,嚇得二人一跳,他們轉過頭去,見著一個老嫗駝著背,裹著一襲深紅色的衣裳,頭臉都包著。
掌櫃的皺了皺眉,這大晚上的哪家的老婦人出門?
他待要問,一錠銀子落在了他的麵前,他抱著嘿嘿直笑。
“掌櫃的,上房。”
掌櫃的連忙拍了下愣住的店小二,“還不快去給這位奶奶帶路。”
話剛落,掌櫃的隻覺得渾身冷得慌,他打了一個寒顫,緊接著又打了一個噴嚏。
見店小二已經將老嫗送上去,他就抱著那銀子啃了又啃。
店小二安排好了一切,剛要出門,就聽到老嫗道:“老人家容易疲勞,夜裏不管有任何事,都別來敲我的門。”
“好勒。”
隨著店小二離去,那裹著頭巾的臉就出現了。
那是一張幾乎露出了半張白骨的臉,一塊血肉從她的臉上掉下,她接了過去,又重新貼了上去。
這般模樣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怕是要發瘋不可。
老嫗將那血肉貼整齊後,朝著鏡子中的自己詭異一笑。
夜越來越深。
許是霧氣越來越重,店小二不時能聽到客人抱怨被子都潮了。
他一邊陪著小心,一邊快速給換了被子。
不知道哪兒發出了一聲可怕的尖叫。
夜半三更,驚魂一叫。
店小二褲子都沒穿全就從屋子裏出來,他白著一張臉,瞪著眼前的大火,猛地一下衝了回去,拿起鑼用力擊打了起來。
“走水了,都起來啊。”
見怎麼敲都沒人出來,店小二瘋了似的,衝入了掌櫃的房間。
沒想到卻看到了幾乎要令他幾乎喪膽亡魂的一幕。
隻見掌櫃的頭和脖子幾乎分離,然而身上地上卻沒有一滴血。
掌櫃的頭垂到地上,身子還在床上,那瞪大的,驚恐的雙眼像是倒影著什麼鬼影。
店小二驚叫了一聲,奪門而出。
火勢越來越大,他跑上了二樓,一間一間的地敲門,竟沒有一人出來。
店小二見身後熊熊烈火,他忽然想起了那個老嫗。
撞開門,卻發現房間裏空空的。
濃煙嗆地他睜不開眼,橫梁砸了下來,他急忙躲開,朝窗口跳了下去。